年轻人总是对的——海伦·莫斯沃斯论新MoMA
文/海伦·莫斯沃斯
HelenMolesworth
译/郭娟
年月刊
“硬件/软件”(Hardware/Software)展览现场,-,MoMA;前景,从左至右:琼·塞梅尔,《夜光》(NightLight),;玛瑞安·海森格,《倾斜》(Leaning),;圣戈·南古地,《R.S.V.P.I》,/;背景:卡迪·诺兰,《劫匪塔尼亚》(TanyaasBandit),;摄影:JohnWronn.
我和其他很多半战后婴儿潮半X世代的策展人和学者一样,还是感觉改变的速度不够快。
最开始信号是从Instagram上传播开来的。那几天时间里,我的页面上布满了MoMA的照片,全都是最新的,最酷的。你能嗅到一丝胜利的味道:艺术家们乐见其成。然后《纽约时报》用他们那根点石成金的魔杖向“更大即更好”的新MoMA示好。真是如此吗?MoMA——艺术史学家、激进的艺术家和暴躁的艺术评论家们经年累月的替罪羊——这次做“对”了吗?说到对,就目前而言,我们指的是对馆藏的展示是否重视包容性——包括媒介、性别、国籍和种族——现代主义不再被描绘成单一的、压倒性的叙述,而是一个共时且发展不均衡的网络。对意味着策展人试图深入了解MoMA令人惊叹的收藏,而不是仅仅着眼于那些标志性的和人们耳熟能详的藏品(即:基本上是白人和男性)。对意味着文化战争以某种方式获得了回报。对也意味着MoMA终于吸取了过去三十年来对它的批评——我们看到前绘画和雕塑部门首席策展人柯克·瓦雷多诺(KirkVarnedoe)年策划的展览“高和低:现代艺术与大众文化”(HighandLow:ModernArtandPopularCulture)遭到的一致批评,也可以看到前素描部门首席策展人康妮·巴特勒(ConnieButler)在“现代女性”(ModernWomen,-)项目中试图重新修订历史的尝试。未来也充满了类似的可能性。MoMA曾经是可靠的公开批判和采取敌对立场的对象,但突然之间我们似乎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如此对待它。
路易丝·劳勒,《安迪·沃霍尔把你弄哭了吗?》(DoesAndyWarholMakeYouCry?),,银漂法印刷,有机玻璃展签上文字;展览现场,MoMA,纽约,;摄影:JohnWronn.
改进后的MoMA确实不乏令人喜爱之处,但需要指出的是,这个引人注目的多样性实验对MoMA来说是新的,但对全美很多其他博物馆来说并非如此。这项工作已经开展了近三十年。它是在学者、策展人、艺术家、行动主义者等许多人的努力下缓慢发生的,这些人重新思考并且加深了我们对平等、殖民和媒介特定性的认识,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一个跨越国家边界的艺术史以及一个消除了中心和边缘的重新绘制的当下。策展人们一直在改进展厅内的布局,以便适应更加多元混杂的观众群体——圣路易美术馆(SaintLouisArtMuseum)是个很好的例子,此外还有芝加哥当代艺术美术馆(MuseumofContemporaryArtChicago),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水晶桥美国艺术博物馆(CrystalBridgesMuseumofAmericanArt),里士满的弗吉尼亚美术博物馆(VirginiaMuseumofFineArts)以及纽约的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MuseumofAmericanArt)等,从这些例子里我们不难看出,这些基于对一个更复杂的“艺术的故事”的信念展开的争取多元化和平等性的工作绝非从此刻才开始。反而是MoMA迟迟未能认真对待这种对白人男性现代主义的挑战。博物馆就像大型船只,在夜间缓慢转动,MoMA尤其如此——这只现代和当代船队中最大的巨轮一直以来以悠闲的步伐运行,这不可不谓一种特权——它的体量如此不可思议,有条件无惧外部的威胁。
“打破模式”(BreakingtheMold)展览现场,-,MoMA,纽约;从左至右:安妮·特鲁特,《卡托巴》(Catawba),;瑞胥德·阿尔恩(RasheedAraeen),《(3+4)SR》,;唐纳德·贾德(DonaldJudd),《无题》(Untitled),;摄影:JohnWronn.
尽管已经发生了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和其他很多半战后婴儿潮半X世代的策展人和学者一样,还是感觉改变的速度不够快——这些人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将我们的美术馆收藏和学院教育变得更加多样化。我们在全美各地的机构中进行了规模不大但激烈的战斗,这些战斗在很大程度上被遗忘了,因为我们“赢”了,也因为我们反对的那代人大部分已经离开了战场或者甚至已经离世。谁还会再执着于对抗希尔顿·克莱默(HiltonKramer)?但是,不管是否被遗忘,这些微小的胜利逐渐地积累了起来。现在,它们已经在MoMA的展览中显露形状,这感觉就好像目睹临床试验品变成了经典,而当它们在曼哈顿中城落户,无论是批评界权威(无论这是什么意思吧)还是公众都不会否认这是一种成功。那些现在还没有搭上这班车的机构——那些会同时展出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Eliasson)和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Richter)的地方,那些在每一次的展览和采购会议上没有考虑其计划的整体包容性的美术馆——最好快点跳上来,为时未晚。
“艺术家之选:艾米·希尔曼”(ArtistsChoice:AmySillman)展览现场,-20,MoMA,纽约;摄影:JohnWronn.
而对MoMA来说,迟到总比没有好。馆内策展人们最近购入或从馆藏里拿出的东西没什么好挑剔的。我的意思是,你看:当代厅用路易丝·劳勒(LouiseLawler)作为开场!还有弗里达·卡洛(FridaKahlo)的肖像,安妮·特鲁特(AnneTruitt)那些看似平静实则锐利的雕塑,伊娃·海瑟(EvaHesse)早期绘画作品里的脸,完全用来展示编织艺术的一整个展厅,艾米·希尔曼(AmySillman)专门讨论形状问题(而不仅仅是那些老派的横平竖直的线条和色彩)的藏品混搭,爱德华·维亚尔(édouardVuillard)绘画里从墙上浮现的女人,詹姆斯·恩索(JamesEnsor)的那些灰白色的食尸鬼,还有艾莎·冯·费莱塔格·洛林霍芬(ElsavonFreytag-Loringhoven)的《贝伦尼斯·阿博特达达画像》(DadaPortraitofBereniceAbbott)。就好像纽约人说的:“有什么好不喜欢的呢?”
“线性漫游”(TakingaThreadforaWalk)展览现场,-20,MoMA,纽约;摄影:DenisDoorly.
既然我已经开始赞美了,那么请允许我特别指出,二楼当代厅的策展工作完成得尤其精彩,我们可以看到圣戈·南古地(SengaNengudi)墙角那件蔚为壮观的作品和玛瑞安·海森格(MarenHassinger)更为微妙的雕塑共处一室。的确可谓“就在中城区上”(JustAboveMidtown)。这种搭配感觉就像是新版的毕加索和布拉克。但是,如此并置并不仅仅是用亲密感和姐妹情来纠正历史错误。展间的布置方式使得观众在观看海森格安置在地板上的成片捆扎钢筋束之时就会瞥见即将到来的一切:卡迪·诺兰(CadyNoland)的模切和丝网印刷金属雕塑,描绘了派翠西亚·赫斯特(PattyHearst)身着共生解放军(SymbioneseLiberationArmy)武装的身影。(实际上,我开始把这件作品错认成了她的奥斯瓦尔德[LeeHarveyOswald]雕塑之一——这就是诺兰的强大能力所在,她善于分离出美国这个国家的暴力也善于将其混合。)从同一视角可以看到琼·塞梅尔(JoanSemmel)的大型裸体自画像,该画像与南古地以及海森格的作品同处一个空间,充当了从年代标志性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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