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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礼瓦西斯塔
致谢译者灵海
一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现在,我告诉你创造和创造的秘密。只要人们认为被感知的对象是实在,那么束缚就会一直持续;一旦驱除了这观念,与它一同驱除的就是束缚。这里,在这创造中,只有那些被造之物成长着,腐败着,然后,它们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然后获得解脱。在宇宙消解阶段,整个客观的创造物分解进入了无限的存在中。为了促进教育和对话,智者把无限的存在称为阿特曼、梵、真理等等。这无限自我在其自身内构思了它自身和他者的二元性。因此,心意出现了,就好像平静的海面受到扰动产生了波浪。
但是,请记住,金镯不过是金子而已(没有金镯,金子仍然存在;但是,没有金子或者其他的金属,镯子就不存在),被创造的品质和本性,以及创造的潜能,无异于无限自我(即,不独立于无限自我的存在)。就如幻景呈现为一条非常真的河流,这创造也似乎是真的。而且,只要坚持“你”、“我”这样的实在之观念,人就不会解脱。不是仅仅通过否定、语言上否认,就可以抹去这样一个关于存在的观念。相反,这种否认本身也造成更深层的混乱。
罗摩,如果这创造事实上是真的,那么它就不可能停止:因为不真的不会真的存在,真的不会停止存在。这是不变的法则。苦行、冥想和其他的修炼,不会停止这创造或者导致觉悟。甚至,只要创造的观念持续着,那无思想活动的三摩地就不可能。即便三摩地是可能的,那么从这三摩地中醒来的那一刻,伴随着悲伤的创造也一并在心意中升起。思想活动创造了被造对象的观念。油在芝麻中,香味在花中,客观的认知功能在认知者中,本质在一切中。梦中的对象只被梦者经验,认知的对象只被认知者经验。种子会在一定的时候发芽,作为创造的观念,这潜能显现了出来。
有位圣人名叫阿卡萨伽(Akasaja,字面含义:生于空)。他不断冥想,内心拥有了所有的幸福。他活了很久,死亡将要吞噬他。当死亡走近他的时候,这死亡必须要和保护这位圣人的烈火抗争。在奋力抗争后,死亡还是无法触碰到这位圣人,死亡被这非凡的、史无前例的情况搞得手足无措。
他来到主阎摩这里,阎摩主宰着人的命运,死亡问阎摩道:“主啊,请您告诉我,我无法抓住这位圣人。这是为什么?”
阎摩答道:“事实上,死亡,你没有真地杀死任何人!是人自己的业(个人自己行为的果实)造成了死亡。所以,去寻找这个人致命的业吧。”没有人能够发现石女之子的行踪,死亡也无法在世上任何地方发现这位圣人的业。死亡把这情况报告给了阎摩。
阎摩说道:“死亡啊,事实上,这位圣人阿卡萨伽是在空里出生的,他根本就没有业。他和空一样纯粹。因此,他不可能帮助你抓住他或吞灭他的业。石女之子并未出生,这位圣人也没有出生。他也没有‘前世’的业。因此,他没有心意——甚至都没有可以帮助你抓住他的心智行为。他不过是一团智性,只是在我们眼里,他看上去好像活着。在他之中,不存在任何可引发业力的观念。意识映现在意识里,这映现呈现出独立性!这种映现是错误的,它不是一个真的存在。这位圣人知道这真理!“流动性自然地出现在水中,空性在空中,这圣人住在至上的灵中。他是无因的显现,他是自我创造。抱着‘我是这由土构成的身体’这愚蠢观念的人纠缠在物质中,你可以吞灭这样的人。这位圣人没有这样的观念(因此他真的没有身体),所以你无法抓住他。“这圣人从未出生。他是纯粹意识,没有任何变化。在无限存在中,在新纪元的初始,由于潜在的无知(无知),产生了扰动。并且,这扰动显现为各种各样的存在,就好像在一个宇宙之梦中。这位圣人不在这梦中,他安住在纯粹意识中。”
瓦希斯塔说道:在创造主那里,既没有感知者,也没有感知的对象,他是自造的。画家在心中作画,他在宇宙意识中照耀。在创造主那里,之所以没有对过去的记忆,是因为他没有先前的业。他甚至没有物质身体。未生的身体是灵性的。可以说,人拥有两个身体,一是物质的,一是灵性的。但未生的创造主只有灵性身体,因为在他里面没有产生物质身体的原因。他未被创造。但是,他是所有一切生灵的创造主。当然,被创造的(如手镯)和用来创造的(如金子)是同样的物质。创造主的思想成为各种各样创造物的原因。创造主自身没有物质身体。因此,创造主是真正思想性的,他没有物质性。在创造主中,一阵扰动产生了,他的思想扩展进而成了这宇宙。这扰动产生了所有存在的精身(由智性构成)。然而,所有这些存在只是表现为存在。尽管这些仅由思想构成的存在似乎是真的,然而,这一被想象为真的表象,却产生了实在的结果或后果,就如梦中性爱的享受一样。同样,创造主(故事中的这位圣人)甚至认为他没有身体,但他显现为有个身体。创造主也有一个二元的性质:意识和思想。意识是纯粹的,思想屈从于混乱。
因此,尽管他没有出生,但他似乎出生了。他是智性,支撑着整个宇宙,每个从那智性中产生的思想都表现为一个形态。尽管所有这些形态的本性是纯粹的智性,但因为自我遗忘了这点,因为物质形态的思想,它们物化成了物质形式,就好像尽管精灵是无形的,但因为感知者的虚妄,这无形的精灵似乎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形态。然而,创造主并不受这样虚妄的影响,因此,他的本性总是灵性的,而不是物质的。正是因为创造主是灵性的,他的创造之本质从根本上说也是灵性的。这创造是无因的。这创造的物质性就像空中楼阁,是个人自身心意虚幻的投射,只不过是一个想象而已。创造主是心意,心意或纯粹的智性是他的身体。思想内在于心意中,感知的对象内在于感知者中。在这两者之间,谁曾经发现了区别呢?
蚁垤说道:这时,太阳飞快地落山西沉,就好像他也急切地想要沉思圣人说的话,要照亮地球其他的地方。聚集着的人们散了开来去做祈祷。如之前一样,第二天早上,宫中所有的成员又聚在一起聆听圣人的教导。
罗摩问道:圣人,请您告诉我,心意究竟是什么。
瓦希斯塔答道:无论心意是真的还是不真的,正是这心意被捕获进了感知的对象中。罗摩,思想是心意,这两者间并无分别。穿着灵性身体外衣的自我被称作心意,正是心意产生了躯体。无知、轮回、心质、束缚、不纯、黑暗和惰性,它们都是同义词。经验不过是心意,经验不是别的,经验就是被感知的(对象)。金饰与金子无异,这整个宇宙与寓居在每个原子中的意识没有分别。金饰潜在地存在于金子中,对象潜在地存在于主体中。但是,当我们坚决拒绝对象的观念,把这对象的观念从主体中驱赶出去时,就只有意识存在了,甚至显在或潜在的客观性也没有了。明白了这一点,诸如喜欢和厌恶、爱和恨等等不幸就会停止,那些关于世界、你、我等等的错误观念也就停止了,客观化的倾向也停止了。这就是自由,这就是解脱。
罗摩问道:圣人,如果感知的对象是真的,那么它就不会停止存在。如果它是不真的,我们就不会把它当做是真的而看见它。那么,我们如何能够克服这一点?
瓦希斯塔说道:罗摩,我们知道,只有那些圣人克服了这一点!如同空等等外在的对象及诸如“我”等等心理的因素一样,它们只存在于名中。实际上,客观的宇宙、感知的自我,以及对这些对象的感知,都不存在。空不存在,惰性不存在,唯有宇宙意识存在。在宇宙意识中,正是心意想象了多样性、各种各样的行为、经验、束缚的观念和寻求解脱的欲望。
罗摩问道:噢,圣人!那么,这心意的源头是什么?它是怎样产生的?请您教导我吧。
瓦希斯塔答道:在宇宙消解之后,在下个纪元到来之前,整个客观的宇宙处在完美的平衡状态中。那时,只有至尊主存在,他是永恒者、未生者、自我照耀者、大全者、全能者。他超越概念和描述。尽管人们赋予他各种各样的名,如阿特曼等等,但这些都只是观点而不是事实。他存在,但他不被世界明白。他在身体内,却也很遥远。无数的光线从太阳而出,诸如主毗湿奴一样无数的神都从他而出。无限的涟漪从大海表面而出,无限的世界从他而出。他是宇宙智性,无数的感知对象进入这智性中。他是光,自我和世界在他之中照耀。他赋予每个被造之物特有的性质。海市蜃楼不断地出现,不断地消失,在他之中,世界出现,世界消失。他的形态(世界)消失,但他的自我永远不变。他住在一切中,他是隐藏的,是流溢的。仅仅经由他的存在,这显然惰性的物质世界和世界的众生就永远活着。他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的思想全都物化了。
罗摩,除了智慧,其他方法无法明白这至上自我——甚至个人宗教实践的努力也无法明白。这自我既不远也不近,他不难达到,他并不遥远。他是在自身中显现出来的至福经验,因此,只有在自身中才能明白他。苦行或苦修、慈善与宗教誓言不会让人明白这位上主,只有圣人的陪伴,真正研习经典才会有帮助,因为它们能驱除无知和虚妄。确实,当人们确信唯有这自我是真的时候,个体才会超越悲伤,走上解脱之道。苦行或苦修是自己造成,是加于自身的痛苦。通过欺骗挣得财富,然后从事慈善,这有什么价值呢?宗教仪式只会增加人们的浮华。治疗对上主无知的唯一方法是:坚定、果断地放弃对感官快乐的贪念。
罗摩问道:这位上主住在哪里?我怎样才能到他那里?瓦希斯塔答道:那被说成是上主的并不遥远,他是住在身体内的智性。虽然宇宙不是他,但他是宇宙。他是纯粹的智性。罗摩评论道:即便是一个小孩子也会说这位主是智性。那么,还有必要为此进行特殊的教导吗?
瓦希斯塔说道:啊哈,其实那知道这纯粹智性就是这客观宇宙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宇宙有知觉,灵魂也有知觉。有知觉者创造了可知的,卷进了悲伤中。当可知者停止之时,当注意力流向那不可知者(纯粹智性)时,人圆满了,也超越了悲伤。如果可知者不停止,最终个人的注意力就不能从可知者那里离开,仅仅觉知到轮回中卷入的吉瓦(个体灵魂,个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是,明白这至上主,悲伤就会终结。
罗摩问道:圣人,请为我们描述一下至上主吧。
瓦希斯塔说道:可以说,宇宙在他之中停止了存在的宇宙智性,这就是至上主。在他之中,主客关系等等似乎停止了。他是虚空,在他之中宇宙似乎存在。在他之中,即便宇宙意识也像山一样巍然不动。
罗摩又问道:我们怎样才能明白这位上主?怎样才能明白这宇宙是不真的?
瓦希斯塔答道:如同明白天空之蓝是不真的一样,只有坚定地认为这宇宙是不真的,才能明白这位上主。二元论预设了统一,非二元暗示了二元。只有明白了这创造是完全的非存在,才能明白上主。
罗摩问道:尊者,用什么方法才能知道这一点?应该凭借什么,我们才能知道可知者终结了?
瓦希斯塔答道:因为持续性的错误思维,“这世界是真的”这一错误观念确立了起来。不过,通过每天求助于圣人陪伴、研习经典,就可以消除这一错误的观念。在所有的经典中,这部《摩诃罗摩衍那》(即《至上瑜伽——瓦希斯塔瑜伽》)是最好的。在这部经典中找到的,在别的经典中不一定能找到;在这部经典中找不到的,在其他经典中肯定找不到。然而,如果不愿意研习这部经典,也可以研习其他任何经典。
驱除了错误的观念,明白了真理之后,这觉悟彻底地浸透了个体,个体(就会)思考它,言说它,喜悦在其中,把它教给别人。这样的个体有时称为有身解脱者,有时也称为无身解脱者。
罗摩问道:主啊,有身解脱者的特征是什么?无身解脱者的特征又是什么?
瓦希斯塔答道:表面上过着正常的生活,但把整个世界经验为空,这样的人被称有身解脱者。他醒着,但享受着深眠的平静,他丝毫不受快乐和痛苦的影响。在深眠中,他醒着。但是,对于这世界他绝不醒来,他的智性不会被潜伏的倾向遮蔽。看上去他似乎受到喜欢、不喜欢和害怕的影响,但事实上,他如空一样自由,他摆脱了私我意识和意志。无论是在行动中还是无所作为,他的智性都是不依附的。没有人害怕他,他也不害怕任何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丢弃身体,就成了无身解脱者。无身解脱者是,却不是;他不是“我”,也不是“他者”。他是照耀着的太阳,是保护一切的毗湿奴,是摧毁一切的楼陀罗,是创造主梵天;他是空,是土,是水,是火。事实上,他是宇宙意识,是所有存在的本性。所有一切,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全都是他,唯有他(存在)。
罗摩又问道:主啊,我糊涂了:我要怎样才能达到您说的这状态?
瓦希斯塔答道:的确,罗摩,被认为是解脱的就是绝对者本身,唯有他是。在这里感知到的“我”、“你”等等,只不过似乎存在,因为他们从未被创造。我们怎么能说那位梵天就是所有这些世界?
罗摩,在金饰中,我只看到金子;在波浪中,我只看到水;在空气中,我只看到运动;在空中,我只看到虚空;在海市蜃楼中,我只看见热,其他的都是多余的。同样,我只看到了梵,绝对者,而不是众多的世界。对这些“世界”的感知是无始无终的无知。然而,随着对真理的探究,无知将会消失,只有对真理的探究才能终止已经存在的“世界”。这世界从没有真正存在过,但它又似乎存在着。先前一次的宇宙消解发生的时候,似乎先前存在的一切消失了。唯有那无限者留了下来。它既不是虚空,也没有一个形态;它既不是景象,也不是被看见的;不能说它是,也不能说它不是。它没有耳朵,没有眼睛,没有舌头,然而,它却能听,能看,能吃。它是无因的,是未造的。它是万物之因,就如水是波浪之因一样。这无限的永恒之光在所有一切的心中,在它的光中,三界照耀,就如海市蜃楼。在无限者扰动的时候,众多的世界似乎浮现了;当它安静下来的时候,世界似乎潜灭了。快速转动火把,火把就显现出火圈来,火把保持平稳不动,火圈就消失。扰动或不扰动,它永远是相同的。不明白这些,你就受制于虚妄;明白这些,所有的渴望和焦虑就会消失。时间从它而出,可感对象的感知从它而出。行动、形态、味觉、嗅觉、声音、触觉和思考,所有你知道的都只是它。并且,正是经由它,你才知道所有这一切!看时,它在看者中,在景色中,在被看之物中。当你知道这,你就明白你的自我了。
罗摩说道:圣人,如何能说它不是空的,不是被照亮的,不是黑暗的?这些矛盾的表达把我搞糊涂了!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你问的这问题是不成熟的。但是,我还是要阐述正确的意思。一个还未雕刻出的人物永远在木头中,这世界,无论你把它看成是真的还是不真的,它都内在于绝对者之中,因此它(绝对者)不是虚无的。面对平静的大海,你不能说当下没有波浪,绝对者不是没有世界。当然,这些例子表达的意思是有限的,我也不能诠释过度。事实上,这世界既没有从绝对者中产生,也没有融进绝对者中。唯有绝对者存在,从现在直到永远。我们把它看作是一个空,是因为人觉得它不是空的;把它看做非空,是因为存在着它是空的感觉。绝对者是非物质的,所以,像太阳一样的物质光源并不能照亮他。他是自明的,因此,他不是惰性的,也不是黑暗的。绝对者不能被他者明白或被他者经验,唯有绝对者才能够明白他自身。甚至,无限意识比无限的空更纯。然而,没有吃过辣椒的人不知道辣味,同样,由于缺乏客观性,人们不能经验无限者中的意识。因此,即便这意识似乎是惰性的或无知觉的,这世界也同样被经验。在有形的大海中看见有形的波浪,在无形的梵中,世界作为无限者也存在于梵中。因此,世界绝没有真地被造,世界和世界从中而出的是一样的。从心意而出的自我观念,当它因为观念燃料的耗尽而被摧毁时,那剩下的既不是睡着的也不是惰性的,而是无限者。正是由于这无限者,知者、识知和被知者,在没有智性的情况下,作为同一者而存在。
罗摩说道:圣人,在宇宙消解的过程中,我们现在清晰可见的这世界会到哪里去呢?
瓦希斯塔答道:石女之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石女之子永远不存在。同样,这世界永远不存在。这比喻困扰着你,是因为你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世界存在。思考一下:金镯中有镯性,它不正是金子吗?有没有一个独立于空而称为天空的事物呢?同样,不存在任何独立于绝对者梵而被称为世界的"事物"。冷与冰分不开,所谓的世界也离不开梵。海市蜃楼中的水不存在,也不消失。同样,这世界不从绝对者中产生,也不会到哪里去。世界的创造没有理由,没有开始。即便现在,它也不存在。它又如何能走向毁灭呢?如果你承认这世界没有从梵而出,但是你断言:这世界是一个基于梵这一实在的表象,那么,它就确实存在,并且唯有梵存在。这就像梦,在无知的状态下,个体内的智性作为众多梦中的对象显现而出,而所有这些梦中的对象不过是智性而已。同样,在所谓的创造开端,如此的一个表象产生了,但它并不独立于不变的梵。离开梵,它就不存在。因此,它不存在。
罗摩说道:圣人,但这世界却已获得了这样的一种实在感,这是怎么回事?只要感知者存在,被感知的也就存在,反之亦然。只有结束这两者,才能解脱。如果有一面干净的镜子,那它总是要照出这些或那些事物。同样,在观者眼中,明白了这创造,那么观者也就停止了存在。但是,我们却难以获得这样的领悟!
瓦希斯塔说道:罗摩,现在我用一个比喻来解除你心中的疑惑。然后,你会明白这创造的非存在,从此过上觉悟的生活。
罗摩,我告诉你,梦浮现在沉睡之人的意识中,这创造是怎样从独一的不可分的宇宙形象中浮现而出的。这宇宙实际上是这永恒、灿烂的无限意识,并伴随着它关于自身形态(空)的观念,这意识在其自身内产生了可知者(那被称为将要存在的),并且要探究它自身,于是,空产生了。经验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创造的意识在无限存在中变得强大,这时,宇宙灵魂(也称为金胎)产生了,吉瓦也产生了。然而,即便那样,梵依然是无限者,没有真的转变成任何事物。在空中,声音的功能自身显现了。然后,私我意识产生了,它对于进一步的宇宙创造至关重要。同时,被称为时间的因素也产生了。所有这些仅仅通过内在于宇宙形象中的创造性的思想而显现,而不是无限者真的发生了转变。通过类似创造性的思想运动,气被创造出来了,《吠陀》也产生了。被所有这些围绕着的意识称为吉瓦,它产生了这世界中所有不同的元素。有十四个世界,这十四个世界各有不同类型的生灵。这一切都是意识创造性思想的显现。同样,当这意识认为“我是光”,诸如太阳等等光源就立刻产生了。类似地,水和土也被创造了出来。所有这些基本元素继续相互作用着——作为经验者与经验——整个创造产生了,就像海面上的波浪,它们相互交织、有效地混合,以至于它们无法从彼此中解脱出来直到宇宙消解。这些物质性的表象永远变化着,唯有实在存在、不变。因为它们全都与意识有关,它们很快成了粗糙的物质,尽管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永远不变的无限意识。在至上存在中,存在着一边平衡、一边不平衡的扰动。因为这扰动,空、光、惰性显现了出来,虽然它们并没有真地被造出来。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意识中,它们就拥有了可知者的品质;同时,知者也产生了。正是意识的内在之动力照亮了所有的这一切,因此他是宇宙的觉知者。意识自身成了它自身的可知者和知者。当这样的关系产生之时,"我是一个活的灵魂"的观念就在意识中产生了。通过进一步与可知者的认同,在纯粹意识中产生了私我意识的观念,然后产生了分别的功能或者理性化的智力。这之后,心意和根元素产生了。这些根元素一再合并,就形成了众多的世界。自然地,也是经由有序地变化,无数的形态不断地显现、不断地消失,就好像梦中的城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所有这些不需要任何诸如土、水和火等等工具或物质的原因,因为这一切都是意识的本质。显然,正是这意识创造了这一切,就好像人在梦中造城一样,除了纯粹意识,什么也不是。这五大元素(空、风、土、火、水)是这棵世界之树的种子,这永恒的意识是这些元素的种子。种子是什么,果实就是什么。这世界除了绝对者梵,其他什么也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具有无限功能的宇宙意识像变戏法似地让宇宙显现在宇宙之空中。它非真,没有真地被造。虽然这些元素彼此相结合,创造了这个世界明显的物质性,然而,事实上,所有这些仅仅只是表象,就像在空中看到的形态。它们拥有自己的实在,这些实在的基础是唯一为真的宇宙意识。不要有这样的感觉,即这世界是五大元素的创造。要把五大元素本身看作是绝对意识中内在之力量的显现。可以说,就像梦中的对象,诸如土元素等等在意识中产生了。或者,可以说,它们只是无知地叠置在宇宙意识之上的表象。这就是圣人眼中的景象或者圣人的觉悟。
罗摩,现在我告诉你吉瓦是如何来到并住进身体中的。吉瓦认为,“我是自然中的原子,我是身体”。于是,它就成了自然中的原子。然而,因为它的错误想象,它只是似乎如此。人们可能会梦到自己死了,并且还有另外一个身体,事实上,拥有纯粹意识的极为精微的身体,当它开始认同于粗糙的物质时,它就成了粗糙的身体了。镜子映照出一座山,看见这座山,就好像这山就在镜子中一样;吉瓦投射出外部的对象和活动,很快它就开始认为它们全都在它自身内,认为它是行动的行动者,是经验的经验者。当吉瓦希望看见的时候,粗身中就出现了眼睛。同样,皮肤(触觉)形成了,耳朵、舌头、鼻子和行为器官也形成了。住在这身体中、拥有意识的精身的吉瓦,想象着各种不同的外部的无知经验以及各种不同的内在的心理经验。因此,现在,安住在了那似乎是真的不真中了的梵,显现为吉瓦,变得混乱了。这相同的梵,终于把它自己认作是有限的吉瓦了,它拥有了一个物质的身体,因为无知的面纱,它把外部的世界理解为是由物质构成的。有人认为它是梵,其他人认为它是其他事物——通过这种方式,吉瓦想象了它是这、它是那,同样,它把自己束缚在了世界表象的虚幻中。但所有这些仅仅是想象或思想。尽管这样,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事物被创造出来。唯有纯粹的、无限的空存在。创造主梵天没有创造世界,因为他是宇宙消解之前的,因为那时梵天就获得了最终的解脱。唯有宇宙意识永远存在。在这意识中,没有任何世界,没有被造出的存在。那在自身内投射的意识就似乎成了创造。虚幻不实的噩梦产生了真的结果,这世界似乎在无知的状态中产生了实在的感觉,但当真智慧升起之时,这非实在就会消失。
罗摩,正如我对你解释的那样,由私我意识构成的这世界以及无数的经验对象并未被创造,因此,这世界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绝对存在——梵。平静的海面产生扰动就会涌起波浪,同样,当绝对者“认为”它是一个吉瓦,那么吉瓦性就会显现而出,就像一个睡着了的人,在他自身内似乎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存在,但他却永远没有放弃他自己独特的唯一的实在。仅仅通过一个思想或者一个意愿,绝对者就产生了这无数的生物,而无须承受一点点痛苦或改变。这宇宙意识的宇宙形象之本性当然是纯粹意识的本性,纯粹意识不被粗糙的物质所污染。由纯粹意识构成的宇宙形象,可以比作一个沉睡的人永远持续做下去的梦,在他的梦中,有着众多的宫殿以及其他的生灵。即便是创造主梵天,也只是这宇宙意识中的思想形态:他在其自身内投射了他自身思想形态的意识。即使所有这些显现的观(观照者)和所观者(观照的对象),也仅仅是想象而已。然而,它们只是徒有其名。一盏灯点亮另一盏灯,宇宙的存在在宇宙意识中作为一个宇宙形象产生了,但所有这些全都无异于那唯一的宇宙形象,因为它的思想扰动,它们产生了。梵不过是宇宙形象,宇宙形象就是这全部的创造,吉瓦和所有的元素构成了这创造。
罗摩问道:主,只有一个宇宙的吉瓦,还是有大量的吉瓦?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既没有一个吉瓦,也没有很多吉瓦或者大量的吉瓦。吉瓦只是一个名字!存在的唯有梵。因为梵无所不能,它的思想形态物化了。因为无知,“一”独自显现为“多”。我们无法经验这无知,因为只要探寻,这无知便消失,就好像光照下来,黑暗就会消失一样。只有梵是宇宙(大)吉瓦和无数的(小)吉瓦,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经由对被感知者或可知者的理解,意识成了吉瓦,意识显然地卷进了轮回。当可知者独立于知者(意识)这一错误的观念停止之时,意识就重新获得了它的平衡。用一种有序的、有时是失序的方式,这独一的大吉瓦就成了个体化的吉瓦。这些个体化的吉瓦从前代那里继承了二元和个体性的感觉。这意识的神秘力量,以一种不能解释的神奇方式,产生了名色的无限多样性,这一神秘力量被称为私我意识。这同样的意识,当它想要经验或者经验自身之时,它就成了这可知的宇宙。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在其中看见一个真的转化或者一个虚妄的表象。因为除了意识,其他什么也没有。大海是水,波浪是水。当这些波浪在海面嬉戏之时,波浪(也是水)就产生了。宇宙也同样如此。大海能够识别这些波浪的个体性,而意识也把个体看做是独立的,因此私我意识就产生了,即我性(I-ness)产生了。所有这些只是意识神秘之力量的精彩游戏,而且,唯有那被称为宇宙。当私我意识产生的时候,那私我意识(它无异于意识)抱着构成这宇宙各种不同元素的观念,于是这些元素就产生了。在单一性中,多样性产生了。
罗摩,就像放弃一个吉瓦和它自身原因的观念那样,放弃诸如“我”、“你”等等所有这些虚假的观念吧。当所有这些观念消退时,你就会明白在真和不真之间的真理。当所有这些"云"消失时,这独一的不可分的整体就会照耀你,尽管它从未停止过照耀。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意识不是可知的:当它希望成为可知者的时候,它就被称为宇宙。心意、理智、私我意识、五大元素和这世界——所有这些无数的名和色,全都不过是意识。一个男人和他的妻子、他的工作是不能区分的,这是相同的因素静态和动态的显现。吉瓦和心意等等全都是意识中的扰动。那意识的确存在,知道"我不被砍,不被烧。我不会湿,不会干。我是永恒的,我无所不在,我不变,而且我是不动的"。这是真理。人们喜欢争辩,使他人困惑。他们确实是困惑的。
但是,罗摩,我们超越困惑。不变中的变化是无知、虚妄之人的想象。在拥有自我知识的圣人眼中,在意识中无论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过。
罗摩,意识把自身扩展为空,在其自身中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之后,意识呈现为风,那是运动的品质。再之后,意识显现为火、水、带着矿物的土,还有众生的躯体。消除了外部可知这一观念,自我知识就会升起。既然唯有意识永远存在,就可以说,空既存在也不存在,世界既存在也不存在。正如热之于火,白色之于贝壳,坚固之于山,流动之于水,甜之于甘蔗,黄油之于牛奶,冷之于冰,亮度之于照明,油之于芥菜籽,流动之于河,金饰之于金子,香气之于花——这宇宙之于意识。世界存在,因为意识存在,并且,世界是意识之身。这些没有区别,没有差异。因此,可以说,宇宙既是真的,也是不真的:真是因为意识的实在,意识是其自身的实在;不真是因为作为独立于意识的宇宙不存在。这意识是不可分的,它没有部件或肢体。意识之中没有部件或肢体。在它之中,群山、海洋、大地、河流等等并不存在,它们不过是意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宇宙等等的非实在,而说它们自己的原因,也就是意识,也是不真的。这样的陈述只是一组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因为它与我们的经验相反,意识的存在不能被否定。(第三个夜晚降临了,聚集着的人群又散去了。)
丽拉的故事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罗摩,正如从醒态中产生的经验一样,在梦中看见的对象没有物质性(尽管在梦中那些对象似乎是固定的、实在的),这世界似乎是物质性的,然而实际上,它是纯粹意识。海市蜃楼中并不存在暂时的或者难以捉摸的河流,同样,并不存在真实世界的感觉,存在的不过是纯粹意识,只有基于无知的人才会固守关于世界(实在)的观念。实际上,“世界”和“梵或无限者”、“自我”这些字眼并没有什么区别。世界之于梵是真的,就好像梦之于醒态意识的经验。“世界”和“宇宙意识”是同义词。
罗摩,为了让你完全明白这些,我要告诉你曼达帕(Mandapa)的故事。从前有位国王叫帕德玛(Padma),他在各个方面都力求尽善尽美。因为他自身的本性和行为,王朝的荣耀得到了光大。大海尊敬海岸的威力,他尊敬宗教传统;太阳驱逐黑暗,他消灭了他的敌人;大火把干草烧成灰烬,他消灭了社会中的罪恶。圣人们归之于他,就好像神归之于天堂。他是道德的居所。战场上,他的威力使敌人颤栗,就好像狂风摧毁葡萄藤。他非常博学,是位艺术大师。对他来说,就如同对于主拿拉央那一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位国王的妻子叫做丽拉。作为女子,她非常有学问,也非常美丽。她就好像是拉克什米(Laksmi,吉祥天女)化身在这个星球上。她说话温柔,步态优雅。她的笑容散发出月光一样平静的喜悦。她白皙漂亮,像蜜一样甜美。她的胳膊柔软纤细,身体像恒河水一样纯洁。触碰到恒河水会产生至福,碰到她就会经验到至福。她对丈夫帕德玛非常忠贞,她知道如何侍奉他、取悦他。她已和国王合为一体,她分享他的快乐和忧伤。事实上,她是帕德玛的另一个我——只有当国王生气的时候,她才会露出恐惧。
国王帕德玛和王后丽拉过着完美的生活。他们以一切可能的、公义的方式享受着他们的生活。他们像众神一样年轻。他们的爱纯洁、强烈,没有虚伪或不自然。
有一天,王后丽拉想:“我的丈夫是最英俊的国王,他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为了我们可以永远享受生命的快乐,我应该做些什么?为了实现我的追求,我应该立即像圣人教导的那样进行苦行。”
她去寻求圣人们的教导。圣人们对她说:“王后,苦修或苦行,不断唱颂曼陀罗,过守戒的生活,这些一定会带给你这世上可能获得的所有一切。但是,在这世上,却无法获得身体的不朽。”王后仔细地思考这些话,“如果我在我丈夫之前死去,那么我应该获得自我知识并要从悲伤中解脱。但是,如果他先我而去,那么,现在我就要努力,我要获得神的恩典,祈求众神保佑,保佑他的灵魂不会离开我们的王宫。我会在王宫中继续幸福地生活。在知识中,他永远和我在一起。”
下定决心后,丽拉立刻开始供奉女神萨拉斯瓦蒂(Sarasvati),但她并没有和她的丈夫讨论这一计划。她虔诚地祭拜上主、圣人们、导师们、博学者和贤圣,一连三天她都只吃一顿。她确信她的苦修定会富有成效。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力量。尽管她没有把她的计划告诉国王,却也没有因为苦修而让她的国王遭受一丁点的痛苦。在进行了一百次这样连续三夜的崇拜之后,萨拉斯瓦蒂出现在她的面前。女神祝福她,让她选择一个恩典。丽拉说道:“神圣的母亲,请赐给我两个恩典吧。一是,当我丈夫离开他的肉身时,请让他的灵魂仍然留在这宫中;二是,每当我向您祈祷的时候,就请让我看见您。”萨拉斯瓦蒂答应了丽拉的请求。
岁月无情地消逝着。帕德玛国王在战场上受了致命的重伤,他死在了宫中。丽拉王后非常悲伤,没有人能够安慰她。正当丽拉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传来了萨拉斯瓦蒂缥缈的声音:我的孩子,用鲜花覆盖国王死去了的身体,这样,他就不会腐烂,不会离开王宫。(丽拉照做却并不满意,她就像一个富裕之人突然陷入贫困中。
她呼唤萨拉斯瓦蒂。女神出现了,对她说道:)我的孩子,你为什么悲伤?悲伤就像海市蜃楼中的水一样是个幻景。
丽拉问道:请告诉我,我的丈夫现在在哪里?
女神答道:丽拉,空有三种类型:精神的空、物理的空以及意识的无限的空。在这三类空中,最精微的是意识的无限的空。通过强烈冥想意识的无限的空,你就能够看见、经验一个人(比如你的丈夫)的存在。他的身体是那无限的空,尽管你在这里看不见他。当无限的智性从一个地方旅行到另一个地方的时候,那就是存在于中间的无限的空,因为它是无限的。如果你放弃所有的思想,那么你当下就会明白万物的同一性。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已经明白这宇宙是彻底的非存在的人,才能经验这真理,但因为我的恩典,你将会经验到这真理。
丽拉开始冥想。她立刻就进入了意识的至上状态中,摆脱了所有的心意散乱。她进入了意识的无限的空。在那里,她再一次看见了她的国王:他戴着王冠,众多崇拜他的国王们围绕着他,圣人们唱诵着吠陀,许多女子也围绕着他,军队也围绕着他。丽拉看到他们,但是他们看不见丽拉,就好像每个人的思想形态只有对他自己是可见的、对他人则是不可见的那样。丽拉看见她的国王拥有年轻的身体。她也看见了,在他现在的宫中,很多成员来自国王原来的王宫。她很惊奇:他们也都死了!因为萨拉斯瓦蒂的恩典,丽拉再一次返回她的王宫。她看见她的侍从们都睡着了。她叫醒他们,吩咐他们把王室的所有成员立即召集来。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很快,帕德玛国王的王宫中就站满了大臣、圣人、仆人、亲戚和朋友们,看见他们全都在这儿,丽拉很高兴。
但丽拉困惑了:“多么奇怪,这些人似乎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在我冥想中的那个地方,一个就在我的眼前。就好像一座山,镜子中一座山,镜子外一座山。这创造,既在意识内看见,也在意识外看见。但是,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不过是(镜子的)投射?我一定要从萨拉斯瓦蒂那儿得到答案。”她崇拜萨拉斯瓦蒂。女神出现了。
丽拉问道:仁慈的女神啊,请告诉我真相吧。这一在其上投射世界的(意识),是极其纯粹、不可分的,而且,它不是知识的对象。这世界,作为它(意识)的投射存在于其内,作为坚实的物质存在于其外。那么,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投射呢?
萨拉斯瓦蒂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认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不真的?
丽拉答道:我在这,你在我面前——我认为这是真的。现在我丈夫所在的那个地方——我认为那是不真的。
萨拉斯瓦蒂说道:不真的事物如何能够成为真的事物?结果就是原因,它们没有本质区别。一把能够盛水的壶,壶是能盛水的原因,而壶的原因(即粘土)却不是。这个区别是由于共同有效的原因。你丈夫出生的物质原因是什么?只有物质的原因才能产生物质的结果。因此,当你发现一个结果没有任何直接原因的时候,那么肯定的是,那原因存在于过去——即记忆。记忆就像空、像无。所有的创造都是那空性的结果——因此,这创造也是空。你丈夫的出生就是记忆的虚幻产物。你看见的这一切也都是虚幻,是想象的不真的结果。我告诉你一个故事,这故事说明了这创造像梦一样的本性。
在纯粹意识中,在创造主心意的某个角落,有一个荒废了的神祠,上面盖着蓝色的圆顶。它有十四个世界(作为它的房间)。在这个神祠中,空间一分为三成了三个洞。太阳是光。其中,有小小的蚁冢(城市)、小小的土堆(群山)和小小的池塘(大海)。这就是创造,就是宇宙。有位圣人和他的妻子、孩子们就住在这神祠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圣人很健康,他并没有心生恐惧。他忠实地履行着他的宗教职责和社会职责。
那位圣人叫瓦希斯塔,他的妻子叫做阿伦达蒂(Arundhati)(他们不同于传说中有名望的瓦希斯塔和阿伦达蒂)。有一天,这位圣人坐在一座山的山顶上。这时,他看见了在山脚下有一列华美的队伍正在行进,一位国王骑在庄严的大象上,他的军队和他的随身侍从跟着他。看着这景象,这位圣人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愿望:“是啊,国王的生活就是富裕,充满喜悦和荣耀。什么时候我也能骑上这样的王室大象,后面跟着这样的军队?”这之后,随着时间流逝,这位圣人渐渐地老去,死亡等候着他。
他那极其忠贞的妻子向我祷告,请求我给她像你请求的一样的恩典:即,他丈夫的灵魂将不会离开她的屋子。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尽管那位圣人是位无形的存在,但因为他在前世里聚集的愿望之力,他成了强大的国王,统治着一个伟大的帝国,这帝国就像是地上的天堂。他的敌人都惧怕他。他是所有女人的丘比特。他稳重,像大山一样坚拒诱惑。像镜子那样,他在自身内反思了所有的经典。他满足每一个危难之人的愿望。他是圣人的居所。他像满月一样刚正不阿。(阿伦达蒂也放弃了她的肉身,与她丈夫重聚在一起。)自从这发生之后,八天过去了。
丽拉,这位圣人,这位国王,正是你的丈夫。你就是他的妻子阿伦达蒂。因为无知和虚妄,所有这些似乎发生在无限的意识中。你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是真的,或者当作是假的。
丽拉问道:女神,所有这些是如此的奇怪,对这一切,我难以置信。这就好比说,一头巨象被束缚在了芥菜的种子中;或者说,在一个原子中一只蚊子和一头狮子在战斗;或者说,在莲蓬壳中有一座山。
萨拉斯瓦蒂说道:我亲爱的丽拉,我没有说一点儿谎话。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理。这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是,这王国似乎就存在在这位圣人的小屋中,因为这是他的愿望。过去的记忆是隐藏的,你们两人再一次出生了。死亡只不过是从梦中醒来。海市蜃楼中的波浪不比海市蜃楼更加真实,从愿望而来的出生,也不比这愿望更加真实!
丽拉,你的房子,你,我以及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纯粹意识,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事物。你的房子本身就在圣人瓦希斯塔的房子里。在他灵魂的空中,有着众多的河流、群山等等。即便在这圣人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创造"之后,它依然和以前一样。确实,每个原子中都存在着这世界中的世界。
丽拉问道:女神,您说就在八天前这位圣人死了。然而,我的丈夫和我已经生活了很久了。这是怎么回事?
萨拉斯瓦蒂答道:丽拉,空没有固定的尺度,时间也一样。世界和世界的创造仅仅只是表象,一刻钟和一个世代都是想象,它们不是真的。在一眨眼的时间中,吉瓦就承受了死亡经验的虚幻,忘记了之前他所发生的。在无限的意识中,他认为“我是这”、“我是他的儿子,我已经这么老了”等等。这世界的经验和其他世界的经验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所有这些都是无限意识中的思想形态,它们就像同一个大海中的两个波浪。因为这些世界绝对没有被造出来,它们也绝不会停止存在:这就是法。它们的真性是意识。梦中发生的出生、死亡和(亲戚)关系是极短时间内的,情人感到没有情人的一个夜晚就是一个世纪;同样,这吉瓦眨眼之间就记起了经验过的和未经验过的对象。而且,之后他立刻就想象那些对象(世界)是真的。那些对象,他还没有经验过的,或者他还没有看到过的,呈现在他面前,就好像在梦里一样。这世界和这创造不过是记忆,是梦而已。距离,诸如一刻钟和一个世代的时间度量都是幻觉,是知识的一种——记忆。还有一种不是建立在对过去经验记忆上的知识。这是一个原子和意识的偶然相遇,然后这相遇就能够产生它自身的结果了。解脱就是明白宇宙本身是完全的非存在,这与仅仅否定私我和宇宙的存在是不同的!后者只不过是一半的知识,而解脱就是要明白所有这些都是纯粹意识。
丽拉问道:女神,如果没有先前的幻觉,这位圣人和他妻子的创造如何成为可能呢?
萨拉斯瓦蒂答道:的确,这起于创造主梵天的思想形态。梵天自身没有隐藏的思想形态(记忆),因为在创造之前是(宇宙的)消解,在消解之时,那位创造主已经获得了解脱。在这个纪元的开端,某人设想了创造主的角色,并认为“我是新的创造主”——这是纯粹的偶然,就好像某人看见一只乌鸦飞落在椰子树上,而椰子却正好掉了下来,尽管这两者间彼此是独立无依的。当然,不要忘记,即便这些似乎都发生了,那也没有任何的创造!独一的无限意识不过是思想形态或者经验,不存在因果关系,“原因”和“结果”不过是文字而已,它们不是事实。无限意识永远是在无限意识中的。
丽拉说道:女神,您的话真地启发了我。但是,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知识,所以我的智慧没有坚实的根基。我希望看见圣人瓦希斯塔最初的那幢房子。
萨拉斯瓦蒂说道:丽拉,放弃你的这个(思想)形态,获得纯粹的灵性洞见吧。因为只有梵才能真地看见梵、或者明白梵。我的身体是纯粹的光,是纯粹意识构成的,而你的身体却不是。用你的这个身体,你甚至无法到你自己想象的地方,你又如何能够进入另一个人的想象之地呢?但是,如果你获得光的身体,你就立刻会看见那圣人的房子。对自己确信“将会离开我这里的身体,我将获得光的身体,就像焚香的味道一样,用我光的身体,我要到圣人的那幢房子去。”就好像水与水混合一样,把你自己和那意识场合二为一吧。坚持这样的冥想练习,你的身体将会成为纯粹意识,成为精微的身体。我甚至看见这意识就是我的身体。你没有看见,因为你看见物质世界,就好像无知者会把一块宝石看作是鹅卵石。这样的无知源于它自身的节律,但是通过智慧和探究就可以消除这样的无知。事实上,甚至这样的无知也是不存在的!既没有不智,也没有无知;既没有束缚,也没有解脱。存在的只是独一的纯粹意识。
萨拉斯瓦蒂说道:亲爱的丽拉,在梦中,梦中的身体似乎是真的;但是当你醒来发现是梦的时候,那身体的实在性就消失了。同样,由记忆和潜在的倾向维持着的这一物质身体,当明白了是它不真的时候,也就明白它是不真的。梦结束后,你意识到这一物质身体;这些倾向结束后,你意识到以太身。梦结束了,接着的就是深眠;思想的种子枯萎了,就是解脱。解脱了,思想的种子就不存在了。如果觉悟了的圣人似乎活着、思考着,那他也仅仅只是似乎如此而已,他就好像是一块地板上烧焦了的布。然而,这既不像深眠,也不像无意识,因为,在深眠和无意识中,思想的种子只是隐藏了起来。通过持续的练习,私我意识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你就会自然地安住在你的意识中,感知到的宇宙走向消失的尽头。什么是练习?仅仅思考那,仅仅谈论那,与他人对话那,完全奉献给那——这就叫持续的练习,或者叫做智者的修炼。当人的理智充满了美好和至福的时候,当人的视野宽广的时候,当人没有了寻求感官享受的时候——那就是修炼。当你坚信这宇宙绝没有被创造出来,因而诸如这样的事物并不存在的时候,当诸如“这是世界,这是我”的思想根本就不升起的时候——那就是修炼。那时,喜欢和厌恶不再升起。用意志力来克服喜欢和厌恶,那是苦行,而不是智慧。
(这时,夜晚降临,聚集着聆听的人群散去了。第二天一早,人们又聚在一起。瓦希斯塔继续他的教导。)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罗摩,萨拉斯瓦蒂和丽拉王后立刻进入了深度冥想中,或者进入了无种三摩地中,她们都超越了身体的意识。因为她们已经放弃了关于这世界的所有观念,这世界在她们的意识中已经彻底地消失了。她们在她们的智慧身中自由地漫游,尽管她们似乎已在太空中旅行了数百万里,但是她们仍旧在那同一个“屋子”里,只不过她们是在意识的另一个层面上而已。萨拉斯瓦蒂和丽拉互牵着手,在太空中缓慢地飞升到了遥远的地方。那地方极其纯净,完全空明。她们坐在须弥山顶上休息。须弥山是地球之轴。当她们从月球轨道出发的时候,她们看见了无数有趣的景象。她们在巨云中漫步。她们进入无限的空,这无限世界、无限生灵的生发地。在这宇宙中,她们看见了七座巨大的高山,高山闪闪发光,就好像燃烧着的宇宙消解的火;她们看见了须弥山附近的金色平原,看见了厚厚的黑暗,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悉达们;她们看见了一群群的天魔、妖怪和其他的精灵;她们看见了太空船来来去去,天女们唱歌跳舞;她们看见一群群的鸟和动物,看见了天使和天神;她们看见了拥有所有光辉品质的伟大瑜伽士们,看见了创造主、希瓦和其他神的居所。她们就像一对蚊子一样,游遍了所有的星球。一句话,她们看见了萨拉斯瓦蒂心意中所有的一切,那正是萨拉斯瓦蒂想要让丽拉王后看见的。在这朵莲花中,她们看见了那被称为嘉布迪维帕(Jambudvipa)的地方,在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国家和大陆,盐海围绕着嘉布迪维帕。其中还有萨克迪维帕(Sakadvipa),牛奶之洋围绕着它;还有库萨迪维帕(Kusadvipa),乳海围绕着它;然后是库劳卡迪维帕(Krauncadvipa),酥油之海围绕着它;然后是萨尔玛里迪维帕(Salmalidvipa),酒海围绕着它;然后是高美达迪维帕(Gomedadvipa),蔗糖之海围绕着它;然后是帕司卡拉迪维帕(Puskaradvipa),蜜水之海围绕着它;还有一个宇宙的洞。此外,是灿烂的楼卡楼卡(Lokaloka)山脉,无限的森林,等等。最后的存在是无限的空、纯然的空。因此,看到这些大海、群山、宇宙的保护者、众神之王、天空和地球内部的时候,丽拉还是在她自己的房子里。
然后,这两位女士走进了那位圣人的房子里。圣人全家沉浸在悲伤中,因为他们的悲伤,房子本身也笼罩着悲伤的气氛。经由修炼纯粹智慧瑜伽,丽拉已经获得了思想立刻物化的能力。她希望“我的这些亲戚们能够看见我和萨拉斯瓦蒂,就好像我们是普通的妇女。”于是,她们就像普通的妇女出现在了这个服丧的家庭中。一下子,两位女士超然的光辉驱散了弥漫在房子里的忧伤。
死者夫妇的长子欢迎这两位女士,把她们当做森林中的天使,他对她们说道:“哦,森林天使啊,你们来到这里肯定是为了减轻我们的悲伤,因为这是神的天性:他们都热心地帮助他人减轻悲伤。”
两位女士问这位年轻人:“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悲伤,这悲伤似乎折磨着这里所有的人。”圣人夫妇的儿子答道:“女士,在这间房子里生活着一位虔诚的人和他那忠贞的妻子,他们过着公义的生活。最近,他们丢下了他们的子孙,丢下了他们的房子和牛群,去了天堂。因此,对于我们,这整个的世界似乎空掉了。看,鸟儿在为他们哀号,众神也在悲伤哭泣,树林也挂满了泪珠。他们丢下了这世界,一定是到不朽的世界去了。”
听到这话,丽拉把手放在那位年轻人的头上,立刻,那年轻人的悲伤就减轻了。所有其他人的悲伤也一下子减轻了。
罗摩问道:圣人,丽拉为什么没有作为他的母亲出现在她自己儿子的面前呢?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只有那些明白了物质是不真的人,才能明白每件事物独一的不可分的意识。做梦的人看不见这世界,沉沉昏睡中的人则可以看见另外的世界。丽拉已经明白了这真理。梵,自我,全都是独一的无限意识。明白了这真理的人——对于他来说,儿子、朋友、妻子等等在哪里呢?即便她只是把手放在那位年轻人的头上,这也是梵的荣耀的自然表达。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因此,祝福了这服丧的一家人之后,两位女士便消失了,这一家悲伤的成员们也回到了他们各自的居所。
丽拉转身对萨拉斯瓦蒂说,在这样的状态,她们的身体当然既不是由诸如土这样的元素构成的,也不是由诸如生命呼吸这样的身心要素构成的。她们就好像两个梦中的对象,彼此交谈着。
丽拉问道:“我的家人看见了我们。但是,统治这个国家的国王——我的丈夫,当我们去拜访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看见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萨拉斯瓦蒂答道:“那时你还坚持‘我是丽拉’这观念,而现在,你已经克服了身体意识。站在太阳下的人不知道树下的荫凉,除非彻底消除二元意识,否则你就无法在无限意识中行动,甚至你都无法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如果你走近你的丈夫,你就能和从前一样和他相处了。”
丽拉说道:女神!正是在这里,我的丈夫曾经是这位圣人,而我是他的妻子;正是在这里,我曾经再一次成了他的王后;正是在这里,他死了;正是在这里,他再一次统治这个国家!请告诉我,我在哪里能够见着他。
萨拉斯瓦蒂说道:丽拉,你和你的丈夫已经多次再生了,你知道的就有三次。在这次再生中,国王深陷在世俗的陷阱中,他认为“我是主,我是强壮的,我是幸福的,等等。”尽管用灵眼看,当下就经验到整个宇宙,但用肉眼看,各星球间距离遥远。无限意识中,在它的每个原子中,宇宙来了又去了,这些宇宙就好像透过屋顶小洞撒下来的灰尘,就好像大海上的波浪起起落落。
丽拉回忆道:神!自从我在这无限意识中作为投射浮现以来,我已经出生了次了。今天,我明白了这一点。我曾是一位仙女,一个恶毒的女人,一条蛇,一个森林部落的女子。因为恶行,我曾是一棵葡萄藤,通过亲近圣人,我成了一位圣人的女儿。我曾是一位国王,因为恶行,我成了一只蚊子、一只蜜蜂、一头鹿、一只鸟、一尾鱼、一只乌龟、一只天鹅。我再一次成了一只蚊子,再一次成了一位神仙。我也曾经是一位仙女,神仙(男性)都曾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现在,我就好像平衡跷跷板的天平,已经卷入了这重复的存在,这轮回的跷跷板中。
罗摩问道:圣人,这两位女士到达了宇宙中遥远的星系。这怎么可能?他们如何克服一路上数不清的障碍?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宇宙在哪里?银河在哪里?障碍在哪里?这两位女士待在王后的内房中。正是在那个地方,圣人瓦希斯塔作为国王维杜拉塔(Viduratha)治理着国家,之前他是帕德玛国王。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纯然的空中。没有宇宙,没有障碍。她们说着话,从房间中出来,走向山顶的一个村庄。那座山的美丽和光辉无法形容。山上所有的屋子四周全都是鲜花,那些花儿不断地从树上飘落。年轻的妇女们睡在云朵做的床上。光照亮了屋子。因为持续不断地修炼智慧瑜伽,丽拉已经获得了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全部知识。
她想起了过去,对萨拉斯瓦蒂说道:“女神,过去一段时间,作为一位年老的妇女,我曾经生活在这里。在各个方面我都是公义的。但是,我没有探究自我的本性(‘我是谁,这世界是什么?’)。我的丈夫也是一位善良、正直、博学的人。但是,他的内在智慧还没有觉醒。我们是行动上的楷模,通过行为举止,我们教导他人应该怎样生活。”
说完这些,丽拉指给萨拉斯瓦蒂看她从前生活过的那所房子,然后继续说道:“看,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牛。因为我的离开,它甚至不再吃草了,它已经悲伤了八天。在这里,我的丈夫统治着世界。因为强烈的愿力和决心,他在短短的八天时间内就快速地成为了一位伟大的国王,尽管看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看不见的空气在空中流动着,就在这所房子里,我的丈夫还活着,但我们看不见。在这里,在拇指大小的空间里,我想象着我丈夫的王国拥有百万平方里。哦,神啊,我的丈夫和我肯定是纯粹意识。然而,因为神秘的虚幻之力摩耶,数百座高山似乎包围着我丈夫的王国。真神奇啊。我希望进入都城,因为我丈夫在那里。来,我们到那里去,因为对于勤勉者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跟着萨拉斯瓦蒂一道,丽拉升到空中。她们走过北极,走过完美圣人的王国,甚至走过了众神的王国,走过了创造主梵天的王国,走过了哥楼卡和希瓦的王国,走过阴间,走过了觉悟者的王国。在那里,丽拉看到,甚至太阳和月亮也在遥远的地平线以下了,几乎看不见了。
萨拉斯瓦蒂对丽拉说道:“亲爱的人啊,你必须走过这些,从而到达创造之颠。你看到的所有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一些微粒。”
因为她们意志坚定,意识纯粹,不久她们就到达了顶峰。在那儿,丽拉看到,这创造被层层的水、火、气和空包裹着,除了那纯粹的意识。这至上的无限意识纯粹、平静,没有虚幻存在于它自己的荣耀中。在那里,丽拉看见无数的创造漂浮着,就像光线中的尘埃。寓居在那些宇宙中的灵魂自我投射,显现出他们的形态和性质。因为这无限意识的本性,所有这些创造不断地上升、再上升,通过他们自身的思想力,回到平静之态。所有这一切,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罗摩问道:人们说的“上”、“下”等等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只有这无限者才是真理?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小蚂蚁在圆石头上到处爬,在它们脚下的永远都是“下面的”,在它们背上的,永远都是“上面的”。人们谈论的这些方向就是这样。在那无数的宇宙中,有些仅有星球;有些生活着梵天、毗湿奴、楼陀罗和其他的统治神;有些宇宙中什么也没有;有些只有动物和鸟儿;有些只有海洋;有些只有坚硬的石头;有些宇宙的居民只是虫子;有些宇宙弥漫着浓厚的黑暗;有些居住着神;有些永远闪闪发光;有些正在消解;有些似乎落进了太空,正在毁灭。因为意识永远在各个方向存在着,这些宇宙的创造和消解也永远在各处进行着。所有这些都被神秘的、无处不在的力量所统治。
罗摩,一切都存在于这独一的无限意识中。一切从他而起,他就是一切。看过所有这些,丽拉看见了宫中的内房,在那里,国王的尸体安卧在鲜花丛中。丽拉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愿望,她要看看她丈夫的另一个生命。于是,她冲破了宇宙之颠,走进了那个王国,她的丈夫正统治着那个国家。与此同时,有位统治信度地区的强大国王正在包围她丈夫的王国。当两位女士跑过战场时,她们遇见了无数的天神。天神们聚在那里,观看这场战争和伟大英雄的业绩。
罗摩问道:圣人,请告诉我:在这些士兵中,谁是英雄?谁是人面兽心的人,或者是战争的罪人?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依据圣典的禁制进行战斗的,代表没有缺陷的正义的国王,无论他在战斗中是输是赢,他都是一个英雄。为了非正义的君王战斗,折磨人民,摧毁人民身体的,即便他在战斗中死了,他也是人面兽心的人或者战争的罪人,他会下地狱。为了国王而战斗,但这国王却乐于折磨人民(无论他是不是国王,或者只是一个地主),这些战斗中的人也要下地狱。只有在战斗中死去的英雄才能进入天堂;那些为了非正义而战的斗士,即便他们在战斗中死去,他们也不能进入天堂。丽拉静静地站在空中,看着两支伟大的军队互相包围,准备战斗。(下面的叙述形象地描述了军队的备战状态,军营的不同队形以及战争的凶猛,以及随着战争而来的可怕景象。)夜晚降临的时候,丽拉的丈夫召开大臣会议。他们讨论了明天早晨的事务,然后他去睡觉了。两位女士离开了残酷的战场。她们就像空气一样,走进了国王睡觉的那个房间。
罗摩问道:圣人,人的身体如此之大、如此之重,它怎么能够穿过小小的洞进入房间?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对于一个坚信物质身体的人来讲,要穿过这样一个小小的洞确实不可能。事实上,正是“我是这身体,因此我在运动中会受到阻碍”这一最内在的确信显现为这样的阻碍,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水永远是水,水永远向下流动。火不会放弃它上升的本性。同样,意识永远是意识。但不理解这一点的人,不会经验到它的精微或真性。他的理解是这样的,他的心意也是这样的,因为这理解正是心意。然而,通过艰苦努力,是可以改变它的方向的。一般来讲,个人的行动与个人的心意(即个人的理解)相一致。那些知道身体像以太一样的人,他的运动怎么可能被阻碍?实际上,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纯粹意识。但因为观念——起于个人心中的观念,似乎成了所有这一切,成了这来来去去的一切,因为这同样的无限意识也是个体意识(心意)和宇宙空间(物质)。因此,这像以太一样的身体能够进入任何物质、任何地方。
罗摩,每个人的意识都拥有这样的性质和力量。在每个人的意识中,都有着关于世界的不同观念。死亡和诸如此类的其他经验,就好像宇宙消解一样,它们是宇宙意识的黑夜。黑夜结束人就醒来,就会回到他自身的精神创造,那是他的想法、观念和虚妄的物化创造,就好像宇宙消解之后宇宙的存在创造这宇宙一样,个体在他死之后创造他自己的世界。然而,诸如梵天、毗湿奴和希瓦这样的神,他们也像圣人一样,在宇宙消解阶段获得了最后的解脱。他们下一次的创造并不是从记忆而出,而对于其他的存在,在死之后,他们的新创造则受制于他们活着时心意中不同经验的制约。可以说,在死后的即刻状态,当意识轻轻睁开眼睛的时候,尽管它似乎没有这样做,个体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那个状态称为意识的惰性状态,也被称为是以太的本性、未显现的本性。人们认为它既是有知觉的也是无知觉的,它既对记忆负责,也对失忆负责,因此它是为了下一次的出生。当以太的本性醒来时,在它的意识中,当私我意识显现出自己的时候,它产生了五大元素(土、水、火、气和以太)、空间-时间的连续统以及身体出生和存在所需要的其他物质。然后,所有这些凝结进入了它们各自相应的物质中。在梦中以及醒着的状态,它们产生了肉身的感觉。但是,事实上,所有这些构成了吉瓦像空气一样的以太身。当"我是这身体"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时候,这同一个身体就发展出了肉体的物质特性——如眼睛,等等。尽管发生了这一切,但它也不过就像空气中的扰动或运动。即便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但就像梦中做爱的经验,它们确实是(不)真的。
无论一个人死在什么地方,就在那地方,那吉瓦看见所发生的一切。在那空中,在意识自身的领域中,它想象“这是世界,这是我”,并且,它相信它出生了,它经验着这个除了空什么也不是的世界——它,这吉瓦也是空!它想着“他是我的父亲,她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财富。我已经完成了这完美的行为,我也有罪过。”它想象到“我是小孩。现在我是青年了”。它在它的心中看着所有这一切。在每一个吉瓦的心中都会升起这座被称为创造的森林。无论人死在哪里,他立刻就会看见这森林。因此,在吉瓦的意识中产生的无数世界便适时地消失了,甚至无数的梵天们、楼陀罗们、毗湿奴们和太阳也都消失了。因此,(吉瓦)无数次发生的创造的虚幻感知,现在正在发生,将来也会发生。因为所有这些都无异于思想的运动,思想的运动无异于无限意识。事实上,精神的活动不过是意识,而那意识就是至上真理。
两位女士走进了国王的房间,她们如同两尊神一般散发着月亮的光辉。因为她们的慈悲,国王的仆人们都睡熟了。她们坐了下来,这时国王醒了,看着她们。国王用鲜花敬拜她们莲花一样的双脚。萨拉斯瓦蒂希望国王的大臣们接受丽拉拥有国王的血统。通过女神的意愿,大臣们醒来了。当萨拉斯瓦蒂问国王他是谁的时候,一位大臣告知这两位女士,国王的名字叫做维杜拉塔,他是伟大的甘蔗王(Iksvaku)国王的后裔,他的父亲是纳布罗塔(Nabhoratha)。纳布罗塔在他十岁时,就把国家交给了他的儿子,自己退隐到森林过灵性生活去了。于是,萨拉斯瓦蒂祝福了维杜拉塔,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鼓励他回忆先前的生活。
国王立刻就起了一切。他问萨拉斯瓦蒂道:“女神啊,从我死去到现在只过了一天,但我似乎已经活了整整七十年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记得年轻时发生的一切?”
萨拉斯瓦蒂答道:国王,就在你死去的那一刻,就在你死去的那个地方,你在这里所看见的一切,全都显现了。所有这一切全在圣人瓦希斯塔生活过的地方,在山上的那个村庄中,那是圣人瓦希斯塔的世界。帕德玛的世界在那世界中,你的世界在帕德玛的世界中。你生活在这里。你认为“这是我的亲戚,这是我的人民,这是我的大臣,这是我的敌人”。你认为你正在统治这里,你举行宗教仪式。你认为你和你的敌人在战斗,但是你被他们打败了。你认为你正看着我们、崇拜着我们。你从我们这里得到启示。你认为“我已经征服了所有的悲伤,我享受了至福,我应该安住在绝对者中”。就像在梦中整个一生的剧本很快演完了一样,所有这些顷刻间就发生了。事实上,你并没有出生,你也没有死去。你似乎看见了这一切,尽管事实上你没有看见:因为,所有这一切除了是无限意识什么也不是。谁又看见了什么呢?(维杜拉塔插话问道:那么,我的这些大臣都不是独立存在着的?)对于觉悟者来讲,唯有独一的无限意识存在,不存在"我是"或者"他们是"的观念。
瓦希斯塔说完了这些话,又一天结束了。
萨拉斯瓦蒂继续说道:不成熟的、孩子气的人确信这世界是真的,这世界就一直会是真的——就像小孩子相信魔鬼的存在挥之不去而缠绕着他们的生活一样。如果倾心于手镯的表象,就不会明白这手镯不过是金子而已。看见宫殿、大象和城市之壮观的人,不会看见无限意识。而那意识才是唯一真的。这宇宙不过是一个长长的梦。私我意识以及存在他者的假设,就和梦中的对象一样真实。唯一的实在是无限意识。这意识无所不在、纯粹、平静、全能。它特有的身体和存在是绝对的意识(因此不是一个对象,不是可知的):无论这意识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显现,它就存在在那。因此,当观者想象他看见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刚好在那里。因为这根基(无限意识)是真的,所以,所有基于他的一切也拥有实在性,尽管这实在不过是根基的性质。这宇宙以及其中所有的存在都不过是一个长长的梦。对我来讲,你是真的;对你来讲,我是真的。同样,对于你或者对于我,他人是真的,这一关联的实在就如同是梦中对象的实在。
罗摩问道:先生,假设一座城出现在一个人的梦中。如果这城是真的,那么它就会一直存在下去。这是您的教导中所暗示的吗?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你说得对。因为梦中之城是基于无限意识这一真的根基上的,这些梦中对象似乎就是真的了。但是在意识的醒态和梦态中,并没有任何真正的差别。在一个人那里是真的,在另一个人那里是不真的——因此这两种状态本质上具有相同的性质。所以,醒态或梦态意识中的对象同样都是不真的。除了无限意识,它们都是叠置的。教导了国王之后,萨拉斯瓦蒂祝福了国王。
她对国王说道:“希望所有的吉祥陪伴您。您已经看到了将要看到的,请允许我们走吧。”
维杜拉塔说道:“女神,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就如同在梦中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请赐我恩典,让我的大臣和我的小女儿一起随我离开吧。”
萨拉斯瓦蒂答应了他的请求。
萨拉斯瓦蒂说道:国王,你将死于这一战争。然后,你会重新获得你之前的王国。在你这个身体死后,你将和你的女儿、大臣一起回到以前的城市去。现在,我们走了,正如我们曾来过。当然你所有的愿望都会适时地跟着我们:因为一匹马、一头大象和一只骆驼的运动本性是相同的!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正当萨拉斯瓦蒂对国王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个传信者闯了进来,报告说敌军已经进了都城,正在摧毁这座城市。敌军放火烧城,整座城已经在火海中了。两位女士、国王和他的大臣走到窗口去看那可怕的景象。敌军开始抢劫城市。城中到处都是抢劫者恶狠狠地叫嚷声。浓烟裹着整座城,火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雨。半月型的飞弹在天空中穿梭,重弹落在房子上,炸毁了房子和道路。国王和其他人都听到了百姓们可怜的哭喊声。到处都是哭泣和哀号。女人和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有人哭道:“啊,这个女人死了父亲、哥哥和她的婴儿,尽管她还没有被杀死,但是这生活的悲剧已烧尽了她的心。”另一个喊道:“快点出来啊,房子就要倒啦!”还有人喊道:“看啊,每幢房子里都是飞弹!”飞弹像雨一样从天而降,宇宙在消解。树和房子全在燃烧,整个宫殿看起来荒凉一片。那些看起来像大象的东西,也已经从战场上被赶到了空中,它们像雨一样落向这座城。到处是路障。因为依恋,男人们在燃烧着的房子里寻找着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就连王室家族的女人也被士兵们拖了出去。这些高贵的女人们手足无措,她们唯有哭喊:“天哪,谁来帮帮我们这些陷入可怕境地的人啊?”这就是君主、国王和帝王的荣耀。
与此同时,王后到了这里,说道:“陛下,其他的妻妾全被敌人掳走了。请陛下救我们。”
国王向萨拉斯瓦蒂敬礼,请女神原谅,“女神,我自己要上前线了,我要与敌人战斗。她,我的妻子,将会陪伴你。”觉悟了的丽拉惊奇地看见,那王后完全就是她自己的复制品。她问萨拉斯瓦蒂:“女神,她这么像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她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这里面有什么秘密?还有,所有这些大臣也在这里,也都和曾在我宫中的大臣完全一样。如果他们不过是我幻象的投射或对象,那么,他们是有知觉的吗?他们也有意识吗?”
萨拉斯瓦蒂答道:丽拉,无论人产生什么样的想象,他就立刻经验那想象。可以说,意识(作为主体)本身成了知识的对象。在意识中,对世界的想象一经产生,在同一瞬间,这世界就成了。时间、空间、阶段和客观性不会从物质中产生,因为它们随后就将物化。在个人意识中投射的,也在外部显现出来。在醒态中经验的,被看作了是真的客观世界,这不比在睡态中经验的更加真实。在睡态中,世界不存在;在醒态中,梦者不存在!同样,死亡与生命相冲突:活着时,死亡是非存在;死亡时,生命是非存在。你不能说那是真的,或者说那是不真的。你只能说,只有它们的根基是真的。宇宙仅仅作为一个词、一个观念在梵中存在。它既不是真的,也不是不真的:就好像绳蛇,它既不是真的,也不是不真的。同样,吉瓦的存在也是如此。这吉瓦经验它自身的愿望,它想象着,它经验着它之前曾经经验过的。其他的一些则是新的经验,尽管本质上非真,但似乎是真的。这些大臣和其他人的本质就是如此。这个丽拉也是如此,她是意识中投射的产物。你也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所有其他人全都是如此。要明白这一点,安住在平静中吧。
第二个丽拉对萨拉斯瓦蒂说道:女神,我常常崇拜萨拉斯瓦蒂,过去她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您看起来非常像她。我想您就是萨拉斯瓦蒂。我谦卑地祈求您赐给我一个恩典:当我的丈夫在战场上死去的时候,请允许我陪伴他,用这个身体,和他一起到他要去的王国。
萨拉斯瓦蒂答道:亲爱的女士,你已经虔诚地崇拜我很久了。我答应你的请求。
于是,第一个丽拉对萨拉斯瓦蒂说道:说实话,您的诺言从不会落空,您的愿望总会兑现成真。请告诉我,为什么您不允许用同样一个身体从一个意识层面旅行到另一个层面。
萨拉斯瓦蒂答道:亲爱的丽拉,我没有对任何人做任何事。每一个吉瓦通过自己的行为获得应得的状态。我不过是一个掌管每个生灵智慧的女神;我拥有吉瓦的意识和生命力的能量。无论形成生命能量的是什么,都出现在其自身内。那(能量)不过是时间进程中的果实。你渴望解脱,你就获得解脱。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你苦行或者崇拜神的结果。但是,正是意识赋予了你这个果实——就好像从天而降的果实真地从树上落了下来。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正当她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国王维杜拉塔登上了他那金碧辉煌的二轮战车上了战场。不幸的是,他低估了敌人的力量。实际上,在那一刻,他就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两位丽拉,萨拉斯瓦蒂和其他已经接受了萨拉斯瓦蒂恩典的王子们,在宫中看着这场可怕的战斗。天空中到处都是飞弹,到处都可以听见士兵们的哭喊声。整个城市陷在了烟尘中。国王维杜拉塔冲进了敌人的队伍,四周传来了密集的交火声,飞弹爆炸了,到处是怦怦的声音。
第二个丽拉问萨拉斯瓦蒂道:女神,请告诉我,尽管我们得到了您的恩典,为什么我的丈夫不能赢得战斗?
萨拉斯瓦蒂答道:毫无疑问,维杜拉塔国王崇拜我很长时间了。但是,他并没有祈祷要获得战争的胜利。因为意识寓居在每个人的理解中,我只赋予人们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无论人们向我请求什么,我都会赐给他,就如同火给予热的本性一样。他若请求解脱,他就会获得解脱。另一方面,信度的国王也崇拜我,他祈求获得战争的胜利。因此,国王维杜拉塔将在战争中被杀死,他将和你团聚。随着时间过去,你们也会获得解脱。信度的这位国王将会赢得这场战争,作为胜利的君王统治这个国家。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女士们观看着这场战争。东方地平线上升起了太阳,它也渴望看见这场可怕的战争如何结束。两位国王各自带着上千的士兵战斗着。他们的飞弹各式各样。这些飞弹,从地上升起时只是一个弹头,升入空中就变成了上千的弹头。它们击中目标时就好像从天而降的雨。两位国王旗鼓相当。维杜拉塔国王的力量是天生的,而敌人的力量则是从主拿拉央那那里得到的恩典。当他们战斗时,他们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在一个阶段,看起来维杜拉塔就要赢得胜利了。第二个丽拉非常高兴,她告诉萨拉斯瓦蒂说那就是她的国王。但就在那一刻,敌人涌了上来。战争的每一方都使用着可怕的飞弹。蛇型飞弹释放着毒气,水弹遇到了火弹。交战的双方都使用了毗湿奴飞弹。两位国王都丢失了他们的战车,他们站在地上继续战斗。当维杜拉塔即将登上新战车的时候,信度的国王杀死了他。维杜拉塔的身体也立刻被抢回了宫中,因为萨拉斯瓦蒂的莅临,追赶的敌人无法进入宫中。很快,维杜拉塔的国王倒下了。城中一片战后的混乱和吵杂。信度的国王宣布,他的儿子将是新的统治者。他的人民和大臣极度喜悦,很快就忙着举行加冕礼了。新的统治者也立刻宣布了国中的新戒令,恢复了和平和秩序。看见维杜拉塔倒下了,第二个丽拉昏了过去。
第一个丽拉对萨拉斯瓦蒂说道:“看啊,女神,我的丈夫即将死去。”
萨拉斯瓦蒂说道:亲爱的丽拉,所有这些可怕的战争,这些毁灭和死亡,就像梦一样真实。既没有这个王国,也没有这个星球。所有这些都发生在山顶上圣人瓦希斯塔的房子里。这宫殿、这战场以及所有这些人,只不过存在在你自己宫殿中的内房。事实上,整个宇宙就在那。因为,在圣人屋子内的就是帕德玛的世界;在那国王的宫中、在那世界里的,就是你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所有这一切仅仅只是想象,是幻景。那存在的,是唯一的实在——它既不被创造,也不被毁灭。这就是那无限意识,它被无知者感知为宇宙。整座城存在在梦者中,三界存在在这小小的原子中。能够肯定的是,在那些世界中存在着无数的原子。在每一个这样的原子中,也存在着众多的世界。昏了过去的那个丽拉已经到达那个世界了。在那世界中,你的丈夫帕德玛倒下了。
丽拉问道:女神,请告诉我,她怎么已经到了那里?那里的人们正在告诉她什么?
萨拉斯瓦蒂答道:你们俩都是国王想象的对象,同样,国王自身和我都是梦中的对象。只有知道这一点的人,才会放弃寻找“感知的对象”。在无限意识中,在我们的想象中,我们彼此创造了彼此。另一个年轻的丽拉的确就是你自己。她崇拜我,请求我绝不让她成为寡妇。因此,在国王维杜拉塔死去之前,她就离开了这个宫殿。亲爱的丽拉,你们都是个体化了的宇宙意识。而我则是宇宙意识,我使这一切得以发生。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罗摩,第二个已经得到了萨拉斯瓦蒂恩典的丽拉升入了天空。在那儿,她遇到了她的女儿。女孩就把自己介绍给丽拉,丽拉请她的女儿把她带到她的国王丈夫那里。女孩随着她的母亲走了。她们穿越云层,穿越气层,然后她们穿越了太阳的轨道进入星空。她们一路向前到达了创造主梵天、毗湿奴和希瓦所在的王国,然后,她们到达了宇宙之颠。她们能够做到这些,就好像冰的冷能够从冰罐中散发出来而不破坏冰罐一样。当然,拥有由物化了的思想构成的以太身的丽拉,她在她自身内也经验所有的这一切。穿越了整个宇宙,穿越了众多的大海,穿越了包裹着这个宇宙的其他元素,丽拉进入了无限意识。在那无限意识中,是数不清的宇宙,它们相互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丽拉进入了其中的一个宇宙,国王帕德玛正躺在那,覆盖着鲜花。丽拉再一次穿越了众神的领地,进入城中,来到国王的身体所在的宫中。但是,当她环顾四周时,她没有发现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神秘消失了。她认出那国王就是她的丈夫。她想,身为一位荣耀的战士,战死在沙场上,他已经进入了英雄的天空了。
她想,“因为萨拉斯瓦蒂的恩典,我的身体已经来到了这里。在世人中我是最幸福的”。她开始为国王的身体扇风。
第一个丽拉问萨拉斯瓦蒂道:看着这位丽拉扇风,那位国王的仆人们都做了些什么?
萨拉斯瓦蒂答道:国王、王室的仆人们和所有其他人,都不过是无限意识而已。然而因为(他们的)根基是真的无限意识的投射,并且因为确信存在着想象的秩序,所以他们彼此互相认识。丈夫说“她是我的妻子”,妻子说“他是我的丈夫”。她不能进入她自己的肉身中到达新王国,因为光不能与黑暗同在。只要自身存在着有关无知的盲目观念,智慧就不会升起。当关于个体以太身的智慧产生时,肉身就停止了作为真的存在,这是我给你的恩典。恩典的接受者认为,“正因为通过你的恩典,而使得我思考,所以我是这样的”。因此,她认为,在她的肉身中,她已经到达了她丈夫的居所。人可以无知地把绳子当做蛇,但是,绳子却不能像蛇那样行动。
萨拉斯瓦蒂说道:丽拉,只有到达了智慧的居所,人才能够升到以太王国。这位丽拉没有这样的智慧,因此,她只能想象她已经到了她丈夫所在的那座城市。
觉悟了的丽拉说道:女神,就让她像您说的那样吧。但是,请您告诉我:这些对象是如何获得它们的特性的——如火之热,冰之冷,土之硬?这世界的秩序(尼亚提,niyati),还有生和死,它们第一次是如何产生的?
萨拉斯瓦蒂说道:亲爱的丽拉,在宇宙消解阶段,整个宇宙全部消失了,只留下平静中的无限的梵。这意识的本性、无限的存在者感到“我是”、“我是光原子”,因此他在他自身内经验到他感到的真相。他也想象了在其中不同生物的存在。因为他的本性是纯粹的、绝对的意识,那想象的创造似乎是真的创造,于是那些不同特性的对象也就严格按照无限意识想象的节律(产生了)。在初始的创造阶段,无限意识所设想或者想象的(无论是什么,无论在哪里,无论怎么样),所有的想象或设想都以那种想象出的方式、带着它们的特性留了下来,甚至直到现在。因此,一个确切的秩序便产生了。事实上,这秩序内在于无限意识。所有这些对象和它们的特性,甚至在宇宙消解的阶段,都潜在地呈现在意识中,它们还能够消解成其他的什么呢?而且,某物如何能够成为无物?呈现为手镯的金子不可能完全是无形的。因此,尽管所有这些创造的元素是纯然的空,然而,无论在初始时构想了什么样的元素、什么样的特性,这样的秩序都会一直持续到现在。所有这些都只是从相对的视角来看的,因为宇宙根本就没有被创造。无论是什么,都是无限意识,其他什么也不是。尽管这表象是不真的,但它的性质似乎是真的。这就是宇宙的秩序,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够改变这秩序。正是无限意识本身在其自身内想象了所有的元素,并且在自身内经验了这些元素,那经验就似乎被物化了。
萨拉斯瓦蒂说道:根据初始创造中存在的秩序,人类天生具有了寿命,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或者四百年。寿命的长短依赖于下列因素的纯净或不纯:国家、时间、行动以及使用和消耗的物质。坚持经典的人,享有那些经典担保的寿命。总之,人或活得长,或活得短,最后终将到达终点。
觉悟了的丽拉说道:女神,请告诉我有关死亡的真相。它是令人愉快的吗?或者是不愉快的?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萨拉斯瓦蒂说道:亲爱的丽拉,世上有三种人:蠢人、修炼专注和冥想的人、瑜伽士(或智者)。后两种人放弃了身体,通过修炼专注和冥想,如其所愿地离开了。但是,没有修炼专注和冥想的蠢人,受到外在力量的支配,在走向死亡的途中将经验巨大的痛苦。蠢人在其身内经验着可怕的燃烧感。他的呼吸沉重费力,身体同时被污染。他进入厚厚的黑暗中,他在白天看见星星。他茫然,视野混乱,他把地球看成星空,把星空看成地球。他经验所有错乱的感觉,他掉进了井里,钻进了石头,骑上了快车,像雪一样融化,被绳子拖着,像一片草叶那样飘零等等。他想要说出他的痛苦,但是他说不出。渐渐地,他的感官失去了力量,他甚至不能思考。他因此陷入了无知之中。
觉悟了的丽拉问道:为什么蠢人会经验到所有这些苦恼和无知?
萨拉斯瓦蒂说道:无限意识在创造的开端建立了这样的秩序。当生命呼吸不再自由流畅,人就不再活了。但是,所有这些事实上都是想象。无限意识如何能够停止存在?人只不过是无限意识,此外无他。谁死?什么时候死?这无限意识属于谁?如何属于?甚至当千百亿的身体死去时,这意识依然存在,并不被减弱。
觉悟了的丽拉说道:请继续告诉我关于生死的真理,每一次的倾听都会加深我的智慧。
萨拉斯瓦蒂说道:当生命气之流停止时,个体意识就彻底地钝化了。记住,丽拉,那意识是纯粹的、永恒的、无限的。它不升起,也不停止存在。它永远在那里,它在动的、不动的生灵中,在天空中,在高山上,在火里,在空气中。当生命气停止时,也就是身体“死了”或身体“无效了”。生命呼吸返回到它的源头——气,而从记忆和倾向中解放出来的意识,作为自我依然留存。拥有这些记忆和倾向的以太微粒被称为吉瓦,在尸体所在的空中,它留下了自身。他们把它称为“preta”(死去的灵魂)。现在这吉瓦放弃了他的想法以及现在他已经看见了的所有一切,他感知到了其他的事物,就好像在梦里或者在白日梦中一样。在意识瞬间陷落后,吉瓦开始想象。他看见了另一个身体、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寿命。丽拉,“死去的灵魂”有六类:坏的、更坏的、最坏的罪人;善的、较善的、公义中最善的善人。当然,这些分类中还有次级分类。(就某些罪人中最坏的人来说,意识短暂的间隔可能持续相当长的时间。)罪人中最坏的人承受地狱中可怕的痛苦。然后,在无数的生命种类中出生,直到他们最后明白他们的苦恼。他们甚至可能成为树而活很长的时间。罪人中的中间者,他们也要忍受很长时间意识流逝的痛苦。然后,他们成为虫子和动物。轻的罪人很快就会再次投身为人。公义中最好的人进入天堂,享受天堂的生活。然后,他们出生在善良、富裕的人家。公义中中间的人进入天神的居地,然后,作为婆罗门等等的孩子重新出生到地球上。甚至那死人中的公义者,在享受了天堂的快乐之后,也不得不穿越半神人的王国,承受他们可能干过的坏事而带来的不洁后果。所有这些死去的灵魂,他们在自身内经验它们过去行为的后果。起初的观念是“我死了”,然后是“我被死神的仆人带走了”。他们中的公义之人想象他被带进了天堂。普通的罪人想象他站在死神面前,在奉教官(Citragupta,指冥界主宰者阎摩之记录官,人类行为秘密记录官)的指认下,依据他们过去的生活而接受审判。吉瓦看见什么,就经验什么。因为在无限意识的空中,没有称作时间、行为等的事物。于是吉瓦想象道,“死神送我进入天堂(或地狱)”,“我已经享受了天堂的快乐(受到了地狱的折磨)”,“我生为动物等等,同样,我注定要死亡”。在那一刻,通过吃下去的食物,吉瓦进入了男性的身体内,然后他转为女性,被带进这个世界,他再一次根据过去行为的结果经验生命。他像月亮一样成长、消退,他再一次经验衰老和死亡。这样的过程一再进行,直到通过自我知识而得到解脱。
觉悟了的丽拉说道:女神,请告诉我,所有这些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怎样发生的。
萨拉斯瓦蒂说道:群山、森林、地球和天空,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无限意识。唯有无限意识才是一切之存在,才是一切之实在。因此,那纯粹意识似乎成了它采用的任何形态,它在任何时间显现它自己。直到现在,它依然如此。当生命气进入身体、开始振动身体不同部位的时候,我们就说,那些身体是活着的。这样活着的身体在创造之初就存在。当那些生命气进入身体、而身体没有振动,它们就被称作是树和植物。的确,正是无限意识的小部分成就了这些身体中的智性。这智性进入身体,形成了诸如眼睛等等不同的器官。无论这意识认为它是什么,它就有了它认为的那一种形态。因此,所有一切的自我存在在所有的身体内,动的身体就有动的特性,不动的身体就有不动的特性。因此,所有这些身体持续存在,直到现在。那智性,那无限意识的部分,把自己想象为一棵树,它就成了一棵树,或者成了石头,草。在有知觉的和无知觉的之间、惰性的和智力的之间没有分别,在物质本质中也根本没有分别,因为无限意识在各处平等地显现。分别仅仅归因于智性,它把自己认同于不同的物质。在这些不同的物质中,相同的无限意识被称作了不同的名字。同样,正是由于这相同的无限意识,智性把自己认同为虫子、蚂蚁或鸟儿。其中没有比对,或者没有分别感。正如生活在北极的人不知道生活在南极的人(他们之间没有比对)。通过智性,每一个独立的物质认同为各自不同的物质,它们各自存在,彼此间没有区分。把它们描述为有知觉的和无知觉的,就好像生活在石头中的青蛙和生活在石头外的青蛙。这些青蛙认为它们是不同的,一个是无知觉的,而另一个是有知觉的!作为无限意识的一部分,智性到处存在,它就是一切。无论那智性认为自己是什么,它就成了它所认为的,在创造最初、并且从那时直到现在,它就一直如此。它把它自己想作是空,它把它自己想作是流动的气,它把它自己想作是无知的,它把它自己想作是有知的存在。所有这些都不过是那智性的想象。这样的表象不是实在,尽管它似乎是真的。
丽拉,我想,维杜拉塔国王现在希望进入帕德玛国王的心中。他正在向他进发。
觉悟了的丽拉说道:女神,让我们也沿着那方向走吧。
萨拉斯瓦蒂说道:维杜拉塔把他自己的私我原则投进了帕德玛的心中,他想象他正在进入另一个世界。让我们走自己的路吧,人不能走他人的路!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与此同时,生命气离开了维杜拉塔国王的身体,就像鸟儿遗弃了一棵即将倒下的树。他的智性以以太身进入了太空。丽拉和萨拉斯瓦蒂看到了,她们就跟了上去。顷刻之间,那以太身就有了意识,这时死后的无意识阶段便结束了。而且国王想象到,他甚至看见了粗身,那粗身是由他的亲戚们通过葬礼的仪式而汇集在一起的。他到达了南方,到达了阎摩所在的居所。阎摩宣称,国王一点也没有犯罪,他命令他的仆人让国王进入他自身还没有腐烂的身体中(帕德玛的身体)。立刻,维杜拉塔的灵魂穿越了另一个宇宙,帕德玛的身体就在那宇宙中,维杜拉塔到了宫中。显然,通过帕德玛的私我意识,维杜拉塔已经和帕德玛的身体联在了一起。就好像一个人在遥远的国度中旅行,但他仍然心系着埋藏了珍宝的那个地方。
罗摩问道:圣人,如果亲戚们没有正确地举行葬礼仪式,那么这个人如何能够获得以太身?
瓦希斯塔答道:无论这葬礼的仪式是否适当地举行或者根本没有举行,如果死去的人相信已经举行了仪式,那么,他就会得到以太身的益处。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人的意识是什么,他就是什么。因为人的想象(思想或念头),于是事物(对象或物质)产生了,人的想象也会起因于事物。通过人的想象(或信念),毒药转化成了甘露。同样,当这样的强烈信念呈现时,一个不真的对象或物质就成了真的。只要没有原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就不会产生任何结果,没有想象,或者也没有思想。因此,如果没有这独一的、无因的无限意识,那么无论什么都不会产生或者被创造出来。如果亲戚们带着正确的信念举行葬礼仪式,那么就会帮助死者灵魂的智性,除非后者强烈地堕落了而得不到任何益处。
让我们回到帕德玛国王的宫中去吧。正如我说的,丽拉和萨拉斯瓦蒂再一次进入了那漂亮的王宫中,在那间房中保存着帕德玛国王不朽的身体,而王室所有的仆人们都熟睡着。她们看见第二个丽拉坐在国王帕德玛身旁,她忠贞地取悦国王。第一个丽拉和萨拉斯瓦蒂看见了她,但是她没有看见她们。
罗摩问道:也就是说,第一个丽拉暂时离开了她那在国王身边的身体,她用以太身和萨拉斯瓦蒂一起旅行。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提到第一个丽拉的身体。
瓦希斯塔答道:当第一个丽拉觉悟了的时候,她就成了真的以太的存在。这以太的存在的私我想象放弃了与粗身的联系,粗身像雪一样融化了。事实上,正是丽拉私我的想象使得粗身显现出来,就好像她拥有物质性身体似的。这就好像一个人做梦,梦中这个人认为“我是一头鹿”。当他醒来时,发现鹿没有了。他会出去寻找这头鹿吗?在虚幻的心意中,不真的显现自己,当虚幻被驱除时(就好像明白了绳子不是蛇时),任何无知的想象就不存在了。不真的是真的,这一想象不断地得到重复,就成了根深蒂固的确信了。即便没有摧毁它,人也能够从一个以太身转移到另一个以太身中,就如在梦中。你可以展示一个又一个的形态而不放弃之前的形态。瑜伽士的身体真的是不可见的、以太的,尽管在无知的旁观者眼中瑜伽士的身体似乎是可见的。而且,正是这样的旁观者,因为他自己的无知,所以他说,“这个瑜伽士死了”。因为,那身体在哪里?什么存在着?什么死了?事实上,消失的仅仅只是虚妄。
罗摩问道:那么,圣人,瑜伽士的肉体是否成了以太身了?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但你还没有理解它!这以太身通过持续的想象,它似乎与一个肉体相联了。无知者死了(他认为他是那肉体),身体烧成了灰,他也有一个精身,而就如同觉悟了但仍活着的瑜伽士拥有一个以太身一样。肉体只是无知者想象的创造,肉体不是真的。在身体和无知之间没有分别。我们认为它们是两者——这就是轮回。与此同时,萨拉斯瓦蒂阻止了维杜拉塔的灵魂进入帕德玛国王的身体。
觉悟了的丽拉问萨拉斯瓦蒂道:女神,我一直坐在这里冥想。中间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萨拉斯瓦蒂答道:亲爱的丽拉,自从你进入冥想以来已经时间过去一个月了。在最初的十五天中,因为调息产生的热量,你的身体蒸发了。然后,这身体就像一片干树叶般落了下来。然后,它僵硬了,冰冷了。大臣们想,你已经死了,烧成灰了。现在,因为你自己的愿望,你以你的以太身出现在这儿。在你之中,已经没有过去生活的记忆或者之前的化身带来的潜在倾向。因为这时,智性建立在它对以太本性的确认上。今天是第三十一天。现在你在这儿。来吧,让我们向这一位丽拉显现我们自己吧!第二个丽拉看见了她们,她匍匐在她们的脚下敬拜她们。
萨拉斯瓦蒂问她: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第二个丽拉答道:我在维杜拉塔的王宫中昏过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过了一些时间,我看见我的精身升到了天空,坐上了一个航空车就到了这里。而且,我看见维杜拉塔正睡在鲜花丛中。我想他在战斗中疲倦了,我没有打扰他,我为他扇风。萨拉斯瓦蒂立刻让维杜拉塔的灵魂进入身体中。立刻,国王就从睡眠中醒了过来。两个丽拉向他鞠躬。
国王问那位觉悟了的丽拉:“你是谁,她是谁,她从哪里来?”
觉悟了的丽拉答道:“主人,(你我)就好像单词和它的意思一样,我是你前一次化身中的妻子,是你的情侣。这位丽拉是你的另一个妻子,她是我自己的投射。为了你的快乐我创造了她。而那坐在你金黄宝座上的是女神萨拉斯瓦蒂。因为我们的大幸运,她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国王马上站了起来,向萨拉斯瓦蒂致敬。萨拉斯瓦蒂祝福他长寿、富有、觉悟。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祝福了国王后,萨拉斯瓦蒂消失了。国王和王后快乐地拥抱。保护国王身体的仆人们也醒来了,他们很高兴国王又获得了生命。全国上下沉浸在巨大的喜乐中。人们花了很长时间来讲述丽拉王后如何带着作为呈给国王的另一个丽拉一起从另一个世界返回来。觉悟了的丽拉把先前一个月中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国王。借着萨拉斯瓦蒂的恩典,他继续统治、享受着三界的至福。毫无疑问,他得到了通过自我努力而应得的一切。
罗摩,这就是丽拉的故事。沉思这个故事将会消除你心意中对感知到的(对象)实在的最细微的信仰。如果只有真的能够被消除掉,那人们如何能够消除那些不真的?事实上没有什么被消除了,因为在你眼里,那些所有似乎是的都不过是无限意识。如果某物被造,那(一定)是在其自身内发生的。每件事物就是如它所是的。没有任何事物曾被创造出来。你可以说,那些似乎是的是摩耶的创造。不过,摩耶自身是不真的!
罗摩问道:主啊,你教导我的终极真理是多么的宏伟!但是,圣人,我贪得无厌的饥渴还需要您的甘露灌溉。请给我们解释一下时间的秘密吧!在丽拉的故事中,有时整个一生在八天中就过完了,有时则是一个月。我很迷茫,是不是在不同的宇宙中有不同的时间尺度?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无论人们在其自身内、在其自身的智性中想到的是什么,所想到的都会被他经验。甚至如果甘露被想象成了毒药,那甘露就被他经验为毒药。一切都严格依靠人们内在的感受,朋友成了敌人,敌人成了朋友。对于痛苦中的人,一个夜晚就是一个世纪;而狂欢的夜晚过得就像一瞬间。在梦中,一刻无异于一个世纪。对于摩奴,他的一生只不过是梵天的一个半小时。梵天的一生只是毗湿奴的一天。毗湿奴的一生只是希瓦的一天。对于圣人而言,意识已经征服了限制,他们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瑜伽士知道,正是人们自己的心理把甜蜜的事物转变成了苦涩的事物,朋友变成了敌人,反之亦然。同样,通过转变视角,经由持续的练习,人们能够发展起研习经典和唱诵等爱好,而这些是他们之前不感兴趣的。因为这些品质不在对象中,它们在人自己的思想中。晕船的人看见世界在晃动,无知者认为这些品质在对象中。喝醉了的人把空间看做一面墙,一个并不存在的精灵杀死了一个虚幻的人。这世界不过是空中意识的扰动。它似乎存在,就好像在无知者眼中精灵似乎存在一样。所有这些不过是摩耶而已,在无限意识和宇宙显在的存在之间没有任何矛盾。这就好像一个醒着的人做了个非凡的梦。
罗摩,秋天到来,树叶纷纷落下。春天里,这些树肯定在它们自身内抽出新芽。同样,这创造一直存在在绝对意识中。它没被看见,就如同金子中的流动性并不总是显明的。如果一个纪元的创造主获得解脱,如果创造主在下一个纪元从他的记忆中投射出了新宇宙,那记忆不是别的,正是这无限意识。
罗摩问道:圣人,国王和人民经验着相同的事实,这是怎么回事?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那是因为所有吉瓦的智性都基于无限意识,人民也是,尽管他是他们的国王。思想扰动是自然的、内在于无限意识中的,它们不是被动的。钻石的本性就是发光,国王的智性认为"我是维杜拉塔国王",宇宙中所有的生灵都这样认为着。如果人的智性建立在无限意识这个真理上,人就会达到解脱的至上之境。而这依赖于个人自我努力的程度。人被拉向两个方向:一个通向对绝对者梵的觉悟,一个通向无知地接受世界的实在性。最后通过自我努力而努力明白的人将赢得胜利!一旦征服了无知,不真的虚妄景象就会被永远地驱除。
罗摩问道:圣人,请再一次简要地告诉我:在最初之地,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关于“我”和“这世界”的观念之虚幻是如何产生的?
瓦希斯塔答道:因为智性均等地寓居在所有事物中,因此一直以来,在每一个方面,那些未被创造的就是一切,是所有一切的自我。而用“所有事物”这一表达,仅仅是一种说辞,因为只有无限意识或梵存在。金镯和金子之间没有区别,波浪和水之间没有区别,宇宙和无限意识之间没有区别,后者就是宇宙。就其本身而论,宇宙不是无限意识,就好像金镯由金子做成,但是金子不是由金镯做成。就好像我们说,一个人和他的肢体是同一个存在,无限意识的存在同所有的存在是一个存在,这一表达并没有暗示其中的区别。在无限意识中,存在着对它的无限本性固有的非认知。那非认知似乎显现为“我”和“世界”。在大理石板中有着一个人物像,即使它还没有被雕刻出来。同样,这“我”和“世界”的观念存在在无限意识中。平静的海面上波浪潜在地存在着,世界在无限意识中潜在存在着:那就被称为是它(意识)的创造。"创造"这词没有任何其他的内涵。在至上存在或无限意识中没有产生任何创造,无限意识也没有卷进创造中,它们彼此间不是分离的关系。这无限意识在其自心中注视着它自己的智性,可以说,其(意识)无异于它(智性),就好像风无异于风的运动一样。那一刻,当不真的分别升起之时,在那意识中也升起了空的观念。因为这意识的力量,这空的观念就似乎显现成了这叫做空或以太的元素。稍后,它(意识)就相信它自己是空和火等等,从这观念中就升起了火和光的表象。然后,它有了水的观念,土元素也是如此。水元素和土元素似乎已经显示了它们自身。与此同时,这相同的无限意识在自身内想象着一个时间单位就等于一眨眼的百万分之一,从这就进化出了时间的尺度,直到一个世代。这就是一个宇宙创造的寿命。但无限意识自身并未参与其中,因为它没有升起,也没有降落(对所有时间的尺度,它是本质的)。它没有开始,没有中间,也没有结束。只有无限意识才是实在的,它永远清醒,永远觉悟。而创造也是一样。只有无限意识才是这创造未觉悟的表象。甚至在这创造之后,它也总是如此。它永远都是一样的。当人们在自我中通过自我明白了那意识是绝对之梵时,它就经验到它就是所有的一切——甚至它就是寓居在它所有肢体中那唯一的能量。
人们可以说,就世界表象是意识的显现以及人们的直接经验来看,这世界的表象是真的,而当用心意和感觉器官理解它的时候,它是不真的。在风的运动中,人们感知到风是真的,当运动停止时,似乎风就不存在了。同样,可以把这世界表象理解为真的,也可以理解为不真的。海市蜃楼一样的三界表象虽存在着,但它们无异于绝对的梵。苤芽存在于种子中,流动存在于水中,甜味存在于牛奶中,辣味存在于辣椒中,创造存在于梵中。但是在无知中,它似乎不同于梵且独立于梵。世界的存在没有任何原因,它只是绝对之梵中的一个纯粹投射。创造的观念存在时,创造似乎就存在,通过自我努力理解了非创造,就没有了世界。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无物曾被创造,也无物结束存在。绝对的梵就是一切,是至上平静的,是未生的,是纯粹意识,永恒不变。每个原子中显现出世界中的世界。原因可能是什么?这些又如何产生?无论以什么方式,无论在什么时候,当人们对“我”和“世界”的观念感到厌恶时,这个人就解脱了:“我是这”的观念是唯一的束缚。那些知道无限意识是无名无形的宇宙根基的人,他们能征服轮回。
罗摩问道:很明显,圣人,只有梵存在!但是,为什么这些圣人和智者存在于这世上,就好像是神命令了他们要这样一般——并且,神是什么?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无限意识的力量或能量的确存在着,它一直在运动中。唯有那意识是所有必然的未来事件的实在,因为它穿透时间中的所有年代。正是通过那意识的力量,宇宙中的每个对象才获得了(各自的)本性。这力量也被称为伟大的存在(Mahasatta)、伟大的智慧(Mahaciti)、伟大的力量(Mahasakti)、伟大的视界(Mahadrsti)、伟大的行为者(Mahakriya)、伟大的生成(Mahodbhava)、伟大的扰动(Mahaspanda)。正是这力量,赋予了每件事物自身的特征品质。但是,这力量无异于、或者并不独立于绝对的梵。它是真的,就好像天空中的一只饼。圣人们在梵和这力量之间做了文字上的区别,他们宣称创造是那一力量的产物。区别是文字上的,就好像人们说身体(作为整体)和它的部分。无限意识觉知它内在的力量,就如同人们觉知自己的身体一样。这样的觉知称为尼亚提(宇宙秩序),它也被称为命运,或神圣的天命。你问我这些问题,就是被命运注定了的。你应该按照我的教导行事,这也是被命运注定了的。如果人们说,“神意滋养我”,然后无所事事,这也是命运的产物。甚至像楼陀罗一样的神也不能不顾命运。
但是,智者不应该因为这而放弃自我的努力,因为只有作为,通过自我的努力,命运才会发挥作用。这命运有两方面的影响,人的和超人的。前者可以看见自我努力在哪里结出了果实,而后者不会。如果人们无所事事,依靠命运为他安排一切,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的生命死了——因为生命就是运动。通过进入至上的超意识之态,他能够悬置呼吸、获得解脱,不过那确实是最伟大的自我努力!只有这无限意识才能在某个地方显现为某种事物,在另一个地方显现为另一种事物。在这意识和它的力量之间没有区别,就如同波浪和水之间没有区别、肢体和身体没有区别一样。只有无知者才经验这样的区别。
罗摩问道:当唯一的实在是无限意识和它自己内在运动之力量的时候,吉瓦如何在无二者的统一中获得显在的实在?
瓦希斯塔答道:在无知者的心意中,这可怕的、被称为吉瓦的精灵作为投射的实在或表象产生了。没有人,甚至没有智者或者圣人,能够肯定地说它是什么,因为它没有任何本性的标志。在无限意识的镜子中,可以看见无数的投射之物,它们构成了世界表象,这些都是吉瓦。吉瓦就好像是梵这个大海海面上的小小扰动,或者像无风的房子中蜡烛火焰上的小小晃动。在那小小的晃动中,无限意识的无限性被遮蔽时,意识的限制似乎产生了。这也是内在于那无限意识中的。受限制的意识就称为吉瓦。当火花和燃烧之物接触时,就会爆发出一个独立的火焰。同样,潜在的倾向和记忆滋养意识时,这受限制的意识就被压缩成了私我意识——“我”性。这我性不是坚固的实在,但吉瓦把它视为真的,就如天空中的蓝一样。当私我意识开始抱着它自己的观念时,它就产生了心质,产生了独立的和分离的概念、心意、摩耶(虚幻宇宙)、宇宙自然等等。抱着这些观念的智性想起了自然的元素(土、水、火、风和空)。这些元素相互联系在一起,这智性成了光的火花,尽管实际上它是宇宙的光。于是,它就凝固成了无数的形态,在某些地方成了一棵树,在某些地方成了一只鸟,在某些地方成了一个精灵,某些地方则成了半神人,等等。如此显现的第一位成了创造主梵天。通过思想和意愿,梵天创造了其他存在的对象。因此,意识中的扰动不过是吉瓦、业、神。(心意的)创造不过是意识中的扰动,世界存在于心意中!因为不完美的视野、不完美的理解,它似乎存在,它真的只不过是个长长的梦。
理解了这点,那么,所有的二元性就结束了,梵、吉瓦、摩耶、行动者、行动、世界,这些就将成为同义词,它们都是独一的非二元的无限意识。
罗摩,一绝不会成为多。当一支蜡烛点亮多支蜡烛的时候,相同的火焰在所有的蜡烛上燃烧,同样,独一的梵显现为多。当人冥想这多样性之不真的时候,他就摆脱了悲伤。灵魂不过是受限制的意识,限制消除,平静就会来临,就如同穿上鞋子,整个世界就铺上了皮革。这世界是什么?车前草的茎不过是叶子,除了表象这世界什么也不是。酒精能使人看见天空中的各种幻觉,心意也能使人在同一性中看见多样性。喝醉了的人看见树在移动,无知者看见这世界中的运动。当心意感知到二元性,二元性和它的对应面——同一性就产生了。当心意丢掉二元性的感知后,则既没有二元性也没有同一性。当人稳稳地安住于无限意识的独一中时,无论他是安静的,还是正在工作中,他都安住在他自身内的平静中。当人因此安住于至上之态时,他就被称为是无我或者空的知识之态。因为心意扰动,意识似乎成了知识的对象!心意中升起诸如“我出生了”等各种错误的观念,这样的知识无异于心意。因此,它被称作无知或虚妄。如何从这轮回之疾或世界表象中摆脱出来?除了智慧或者自我知识外,没有其他疗法。只有知识才能治愈误把绳子当做蛇的错误感知。有了这样的知识,心意中就没有了能加剧无知的感官快乐的贪念。拥有贪念就失去圆满。这其中的困难是什么呢?心意抱着对象的观念,就会产生扰动或运动;没有对象或者想法,心意就没有扰动或运动。思想运动存在,世界似乎就存在;运动没有了,世界表象就停止。思想运动本身被称为灵魂(吉瓦)、原因和行动,它是世界表象的种子。身体的创造就是接着它产生的。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这思想运动存在着。
有些人用一生就解脱了出来,有些人经验一千次的出生才得以解脱。有这样的思想运动存在,就看不见真理;而且,就会存在“我是”、“这是我的”等等的感觉。世界表象是意识的醒态;私我意识是梦态;心质是深眠态;纯粹意识是第四态。超出第四态的,就是绝对纯粹意识。安住在其中的人超越悲伤。据说,这世界表象把绝对的梵作为它的原因,就好像空间是树木生长的原因(因为空间没有阻止树木的生长,空间促进或者引发了它的生长)。事实上,梵不是一个活跃的原因性因素,经由探究就可以揭示出这一点。就好像挖井,你不断向下挖,就会挖出水来。当你不断探究时,就会发现真理。所有这一切不过是无限意识。
罗摩问道:请告诉我,这创造为何如此的广大。
瓦希斯塔继续说道:无限意识中的扰动无异于意识本身。跟从那扰动,吉瓦就成了显在的。同样,跟从那吉瓦,心意成了显在的了,因为灵魂想要这样。心意本身抱着五大元素的观念,它把自身转化进了这些元素中。无论心意想到什么,就会看到什么。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灵魂获得了感觉器官——舌头、眼睛、鼻子、触觉等等。心意和感官之间没有因果关联,思想和感觉器官的显现有着偶然性——正如乌鸦栖息在椰子树上,一个椰子正好落下来,就好像是乌鸦啄下了它。这样,第一个宇宙灵魂就产生了。
罗摩问道:圣人,如果无知真的是非存在,那么为什么人们还要为解脱或者探究而烦恼呢?
瓦希斯塔答道:罗摩,这个想法应该在它自己的时间内产生。现在不是时候!随着时间,花儿会开放,果子会成熟。宇宙灵魂发出唵音,通过纯粹的愿力创造了各种不同的对象。创造主梵天随着愿力产生了,虫子也这样产生了。因为虫子陷在不洁中,它的行为就微不足道了。分别是虚幻。没有创造,因此,根本就没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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